纪老爷:「……」
这特么的十三岁??三十岁都是说年轻了吧。
「你们别给我瞎扯,我怎么从来没在侯府见到你们???」
纪长泽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父亲没见过也是正常,这几个小厮是儿子在外面买的,他们也是可怜,卖身葬父,儿子瞧着他们小小年纪孤苦无依,便起了恻隐之心买了回来送给母亲做看家护院之用。」
纪老爷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身,又被纪长泽搀扶着的纪长衍吓了一跳。
「长、长衍,你怎么下地了?」
纪长衍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瞧着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此刻正被弟弟扶着慢慢走来。
听到父亲的话,他微微一笑:「父亲这是怎么说的,儿子又不是被关起来了,怎么就不能下地出来走动了。」
纪老爷浑身气势都在这个大儿子面前消了个干净,从心二字几乎要写在脸上。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你不是病着吗?怎么不在屋里好好养着,为父看着,还挺心疼的。」
「多谢父亲关怀,儿子没什么大碍,病也好的差不离了。」
一听到纪长衍的病好了,纪老爷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僵住。
「你、你、你好了???」
怎么就好了???
他不是快死了吗???
纪长衍就当是没看到纪老爷脸上的不可置信和灰败神情,依旧是笑着十分温和的回答:「是啊,也是长泽的功劳,他学了医术,治了几次,儿子的身子居然也好的差不多了。」
纪长泽在旁边跟着说:「可不是,大哥现在的身子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与正常人差不多了,父亲也为大哥高兴吧,您看您开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老爷:「……」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高兴,高兴,父亲自然是高兴的。」
他高兴的都快恨不得一巴掌甩在纪长泽脸上了。
在心底努力调整了几秒,纪老爷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他是想要表达慈爱的,可惜看上去有点失败,笑的还不如哭难看。
「长泽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会医术,居然能把你大哥的病治好,你还真是……厉害啊。」
厉害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父亲过誉了,儿子也没想到儿子在学医上竟然还有一些天赋,对了父亲,您来寻母亲,可是有什么事吗?」
眼见纪长泽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花上,纪老爷默默把花藏在背后。
「也没什么,只是来看一下你们母亲。」
纪长泽皮笑肉不笑:「母亲最近身子不适,眼睛也不大好,见不得父亲,父亲以后还是别来寻母亲了。」
纪老爷反应了足足十几秒才意识到,纪长泽好像是在骂他。
他顿时瞪大眼:「你这个!」
「大哥!」
刚刚还在那言语欠揍的小少年立刻躲到了纪长衍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大哥你瞧见了,你生病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凶我的,他上次还拿着棍子到我院子里去打我,若不是,若不是祖父来的及时,我怕是就要被打死了。」
纪老爷:「……」
他僵硬着视线慢慢抬眼,对上了纪长衍冷淡的视线。
纪老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长衍。」
纪长衍却不听他解释,只是淡淡道:「父亲与母亲既然分居多年,您日后还是儘量别来打扰母亲比较好。」
「至于这个。」
他还有些虚弱,但步伐落地后却十分稳,朝着下意识往后退的纪老爷走出两步,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那朵花。
随手扔在地上,淡淡道:「父亲从前没有送花给母亲的习惯,以后也别送了,母亲见了,怕是只会更加烦心。」
纪老爷呆呆的看着那朵被丢到地上的花。
小声辩驳:「你小的时候,我也是经常送花给你母亲的。」
纪长衍不为所动,甚至没再看纪老爷一眼,就径直从他身侧走过。
纪长泽倒是刺了纪老爷一句:「大哥小时候父亲也是疼过他的,如今呢?」
「大哥,等等我,我有个事还想问你。」
侯府的九少爷快步跑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踩在了那朵花上。
花被踩的花瓣掉下,看上去狼狈极了。
纪老爷僵硬的站在原地半响,才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那朵花。
其实一开始,他是真的很期待长衍出生的。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那个时候他晚上还会睡在怀孕的纪夫人房中,孩子在她肚子里动的时候,他也会轻轻趴在她肚皮上听。
后来夫人生子,他也曾焦急的在房外看着丫头们端着一盆盆水进进出出,也双掌合十,祈求老天爷保佑他们母子平安。
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觉得夫人无趣。
觉得长衍性子不像孩童,甚至让他感到惧怕。
但一开始,这明明是他期盼来的嫡长子啊。
纪老爷捧着花,看着已经支离破碎的花瓣,一滴液体滴在了上面。
纪老爷:「……」
他看着花瓣上的液体,腾出一隻手摸了一下身上没摸出手帕来,就找那个丫头伸手。
「有手帕吗?我擦擦鼻涕。」
丫头:「……」
她内心满是嫌弃,面上面无表情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纪老爷,并且在对方要还给她是严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