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一下如果纪长泽被打死,他就不会有学习医术的机会,也就不会在发生天元病的现在出现救场……
皇帝干咳一声,仿佛是无意般提到:「你出去后若是不赶时间,倒也可以帮着金甲卫巡视一番,尤其是源大街那边,住的都是王公贵族,如今他们都被关起来不让走动,恐怕心中都十分惊惧,你走一趟,也算是安他们的心。」
纪长泽一脸不明白,好像是下意识的开口:「草民虽然是在源大街长大,但也没怎么去过各家拜访,他们又不认得草民,怕是除了我那父亲,也没人……」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
随即满脸喜色,就差没把高兴俩字写在脸上了。
显然,是明白了皇帝故意放他去亲爹面前摆阔装逼了。
「长泽多谢陛下,陛下放心!我定会多多的巡视源大街几趟!!」
得了皇帝一脸「你明白就好」的点头准许后,他乐颠颠的小跑出去,背影都透着欢快。
纪长衍面上淡定,心底却有点意外。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陛下居然也会干出这么蔫坏又幼稚的事。
果然还是他弟弟太可爱了,连陛下都被带动了。
纪长泽带着满脸兴奋,选了五十个金甲卫后,浑身都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皇帝既给了他特权,便是想要看他得了特权后高兴的样子,他越是这样,对方心底就越是满意。
天底下最大的人都站在背后撑腰了,纪长泽还有什么怕的,他径直出宫去了。
作为第一个小白鼠而被留在宫中观察的周饶令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
他有点想出宫了,现在倒是不害怕了,但是他无聊啊。
可周饶令不光无聊,他还怂。
这里可是宫中,他哪里敢随便走动询问,于是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想出去,也只能一边唉声嘆气,一边继续怂怂的默默等。
但一想到纪长泽此刻也正在宫中某处,和他一样害怕又仿徨,周饶令心里又安心下来。
这不是还有个纪长泽和他一起承受这些吗?
啊,这么想想。
瞬间觉得好受多了。
被认为正在小可怜一样害怕仿徨的纪长泽已经十分有气势的出了宫。
手里还拿着皇帝御赐的令牌。
跟着他的五十个金甲卫都知道他是首领的弟弟,再加上陛下亲口下令让他们听从对方吩咐照顾好对方,一个个都十分配合。
一行人骑着马,一路顺利的在大街上走过。
此刻大街上除了金甲卫空无一人,走两步还能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
周围十分安静,百姓们也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俱都门窗紧闭,偶尔几声鸟叫在天空响起,除此之外只剩下金甲卫们走动的声音。
看守各大主路的金甲卫在看到纪长泽出示的令牌后都恭敬行礼再让开,一路都十分顺当。
很快就到了源大街。
源大街的侯府中,纪老爷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怕的不得了,又怂不敢派人出去看,只能在院子里团团转试图自己猜。
老侯爷自从沉迷製造二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后院里,药都吃了一堆,兢兢业业走在养小号的道路上,纪老爷派人去叫他都叫不来。
侯府里下人们也被吓得乱成一团,纪老爷哪里知道怎么管理下人,他自己都懵的一批。
府中乱糟糟,外面又看着危险。
没人可以商量的纪老爷此刻倒是后悔起不该和离了,若是没和离,夫人在,他好歹有个主心骨。
但这想法一出,他立刻掐了自己一下。
怎么能灭自己志气助他人威风呢!
思来想去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纪老爷一咬牙,叫来下人:「你,去把如姨娘喊来。」
好歹也是枕边人,至少能帮着一起分担分担。
如姨娘被冷落了这么久,突然听到老爷叫,喜的不行,以为自己总算是熬出了头。
她就说,其他人都走了,就是她该出头的时候了。
当初纪长泽那个小崽子也来劝过她,说就算是出去吃苦受罪,那也比在府中穿金戴银好,等着他出息了,她是他亲姨娘,肯定有好日子过。
如姨娘对此嗤之以鼻。
纪长泽是个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吗?还出息,怕是她等一辈子都等不到。
她才不傻呢。
两人不欢而散,纪长泽甚至放话,如果她选择留在侯府,以后就算是他有什么出息都不会孝敬她一点半点。
如姨娘差点没笑死。
他当时演戏本子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一套放在纪长泽这个没出息的人身上?
没了侯府他算个什么?
如姨娘一直坚信,唯一留下的自己会成为老爷心中最爱他的女人,只是刚开始可能出现了点岔子,老爷宁愿天天跑外面见外室都不找她。
但今天,不也还是来寻人找她了吗?
眼见就要得到胜利的曙光,如姨娘欣喜不已,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才摇曳着身姿到了前院。
「老爷,你寻妾做什么?」
纪老爷现在慌得一批,也没心思去看如姨娘打扮了个什么,一把扯过人来,怂怂的跟她这样这样一说,再问:「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围街?」
如姨娘:「……」
她整个人都懵了:「可、可能是街上的哪位大人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