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别让他跑去兼职啊。
纪长泽嘆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助理。
助理秒懂,拉着教导主任往外走:「这位老师,刚刚参观校园的时候还有一些地方没参观到,劳烦您再带我去看看。」
教导主任人精一样,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是人家准备说家里事了,赶忙也配合的跟着往外走。
两人走了,一屋子里就剩下仨兄弟了。
纪长泽这才握住校长的手,长长、长长的嘆了口气:「兄弟,你是腾盛信任的人,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其实之前根本不知道临西是我孩子。」
校长:「?」
纪长泽又嘆了口气:「我和他妈妈也不熟,我连他妈妈的名字,都是在知道临西后托人查了才知道的。」
校长:「??」
他懵了好几秒,都没理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纪长泽:「事情是这样的,十几年前,我在国外上学……」
「那谁知道她怀孕了,我当时太想家了,没多久就回了国,也没人联繫过我,再加上我也会做安全措施,就没想到……」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除非是正儿八经的准备结婚了,不然要是搞出孩子来,都是默认打掉的,当然我不是说临西妈妈不打掉孩子不好,我还是很喜欢临西的,但她当时既然没打掉,不就说明她也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位一口气捐了好几栋楼的大佬神情很是苦闷想不通:「她生下临西,却对他不好,兄弟,咱们现在也算的上是朋友了,我也不瞒着你。
临西从小到大都是姥姥带的,她妈妈当初还想把他送走,他姥姥不同意,临西这才能留下来。」
校长很震惊:「把孩子送人可是犯法的!」
「可不是,那可是犯法的!」
纪长泽又找到了顾翠一个黑点,他稍微高兴了一点。
继续巴拉巴拉的吐苦水:「临西都没怎么见她妈妈,据说是那个女人嫁的不错,可你也看到临西过的是什么日子了,不瞒你说,我恨啊。」
吐苦水的时候最佳拍檔当然是酒了。
纪长泽顺手在桌子上捞了一把没捞到,腾盛和他相处多年,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转身,在办公室右边桌子里拿出了一瓶酒。
顺带还有柜子底下的几个酒杯。
「长泽,你也别太难过了,来喝点喝点。」
校长倒是也不意外。
这酒还是他托腾盛买的,放在哪下棋的时候都告诉他了,还说过要是有天腾盛来他那做客就用这个酒招待。
没想到啊,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他打开办公室里的一扇门,里面是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放满了书。
校长把书全都放到床上,搬着椅子招呼两人进来。
「来来来,在这喝,我晚上一般都在这睡。」
他老婆走得早,儿女也都有工作有家庭,平时又把学校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后来索性就在这搬了个床,大部分时间都睡在这。
住在学校,可以吃食堂,学生出了事也方便去管,有时候半夜睡不着还能去查一下宿舍,十分完美。
不过完美是完美了,校长的住宿条件的确是不怎么样,床是那种以前的学生床拆下来的下铺,桌子也是学生那边淘汰下来的几个,拼凑在一起就组成了个大桌子,就连椅子上面也还用黑笔写了字。
一看以前的主人就是某个调皮的学生。
校长刚也是下意识的让两人来这,毕竟光天化日的,在办公室喝酒还是不大好。
进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房间看着不大鲜亮,腾盛和他是下象棋的交情,两人很熟络,但从来没互通过姓名,偶尔在河边碰见了就一起下棋。
纪长泽就更别说了,今天第一次见面。
而这两个人绝对是富贵之身,他用自己的小破房间招待,他们可别误会他是怠慢。
校长刚紧张了几秒,就见纪长泽跟腾盛就跟完全没发觉里面多破旧一样。
纪长泽直接就坐在了最中间的椅子上,开口就是哭诉:
「兄弟,我苦啊。」
腾盛立刻倒酒递给他:「是是是,苦苦苦,喝点酒。」
他回头问校长:「又花生米吗?垫垫胃再喝,不然对胃不好。」
别看他每天花天酒地,其实他可养生了。
「有,有。」
校长愣了一下,笑了,拉开抽屉,不光弄出来一盘花生米,还一人给了一根火腿肠。
三人就这么就一口火腿肠吃一粒花生米喝一口酒的诉苦起来。
主要是纪长泽诉苦,其他两个人听着。
「我不喜欢小孩,但是自己的小孩谁不喜欢啊,我妈走的早,我爸忙成狗,小时候明明我们住在一个家里,偏偏我就是一个月都见不了他几次。」
腾盛点头,给纪长泽倒酒:「其实也是好事,你小时候那么皮,叔叔要是天天见你,你肯定天天屁股开花。」
就好像是他,小时候没少挨揍。
校长一边吃花生米一边感嘆,果然是家家都本难念的经,有钱人照旧会痛苦。
纪长泽的确很痛苦:
「我宁愿屁股开花也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了,我们家不大,才一千多平,但是,但是每次我醒了我爸爸不在,家里只有十几个保姆,两个花匠,三个厨师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