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本来是想要选离着皇上最远的地方,但走到那了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又小心看了纪长泽一眼。
确定他没注意到自己后,这才鬆口气,坐在了离着纪长泽不远不近的地方。
这顿饭吃的是气氛古怪极了。
纪长泽没说话,何小姐自然也没说话,他们都不说话,伺候的人更是不敢插嘴。
最后莫名其妙的,那些伺候的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了。
纪长泽感受着屋内寂静的气氛,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吗?
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吃完了饭,纪长泽在太监总管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擦干之后,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你们都出去。」
说完,不等何小姐鬆口气,又抬眼看向她:「你留下陪朕。」
何小姐脸一下就白了。
虽然知道被抢夺为了皇上的人要面临什么,但是现在可还是青天白日啊。
她嗫诺了一下唇,到底什么都没敢说:「是。」
剩下的人面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了,自然也没人知道他们心底想的是不是「大白天的就这么刺激吗?不愧是陛下」。
伺候何小姐的人可高兴坏了,甚至还非常有情调的拿出了熏香点燃,望向何小姐的眼神里满是为她高兴的兴奋。
何小姐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们是觉得反正她也进来了,既然木已成舟,还不如直接安安生生安顿下来。
讨好了皇上之后,日子也能好过。
她心底苦笑,也勉强衝着这些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天的人笑了笑。
所有人都退下了,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纪长泽看着屋里没剩下一个人了,才站起来朝着里屋走去。
走了两步见何小姐犹豫的站在原地,还催促了一声:
「跟上啊。」
何小姐赶忙跟上,怯生生的与皇帝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直到了最里屋,看着皇帝径直进了自己睡觉的房间坐在椅子上,何小姐深吸一口气,小心走了进去。
此刻,心底的屈辱与无能为力,还有诸多的惧怕惶恐,几乎要淹没了她。
今天过后,她就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在皇帝面前是不能哭的,所以她很努力的忍着眼泪,颤抖着手想要去帮坐在那的小皇帝宽衣。
还没靠近,就悲从中来。
陛下……比她弟弟看着还小呢。
小皇帝背对着她坐着,从怀里掏了掏不知道在掏什么,想到之前伺候她的人对她说过,陛下从小就喜欢看那种东西,何小姐就更悲伤了。
——啪!
一本看上去像是书的东西被拍在了桌子上面。
何小姐下意识的被吓的身子一抖,差点没一脚踩向纪长泽的袍子一角。
「何小姐。」
纪长泽喊了她一声。
何小姐又是被吓了一跳,赶忙应下:「是。」
「朕听闻,你父亲是秀才,自小把你当做男儿教养,诗词歌赋你样样精通,嫁给你夫君时他一贫如洗,但你硬是一点点的将产业给做了起来。」
此刻,何小姐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了。
陛下说的倒的确都是真的。
但他难道现在不是要行白天不好行的事吗?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但既然对方没现在就继续下去的意思,她也鬆了口气,抱着一种「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的心态,小心回答:
「是。」
纪长泽一下就高兴了。
小皇帝转身,衝着她露出一个笑。
在何小姐被这个看上去完全跟传说中性格暴虐不一样的笑容弄得迷茫时,他将桌子上的帐本直接塞给了她。
「你既有这方面的才能,就帮朕看看这个,瞧瞧这上面哪里不对。」
何小姐:「?」
她满脸迷茫,见小皇帝面色认真,不像是在逗弄她,这才试探着小心翼翼拿起帐本翻看。
看到第一页就是神情一变,又快速翻看了一下剩下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先小心看了看正望着自己的小皇帝,才斟酌着开口:
「这帐本,处处都是不对。」
「你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得到了这个答案,小皇帝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了:「不枉费朕费这么大劲将你弄进宫中来。」
这是什么意思?
何小姐有点明白了纪长泽话中意思,但又有一些不敢确信。
见她这样看自己,纪长泽点点头:「没错,朕便是瞧中了你这一身的本事,这才假意看中你的美貌将你抢进宫中。」
何小姐手里的帐本差点捏不住。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满眼都写着不敢置信。
但仔细想来,又好像是有迹可循。
为什么陛下一直在强抢民女,为什么抢了人之后就直接扔进后宫不再管。
之前宫中还有人传言陛下身子虚,现在还未到那个年纪。
现在看来,恐怕全都是为了遮掩真相。
等到接受了这个消息后,她又难过起来了。
陛下是天子,想做什么她自然不敢说什么。
可对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抢走,所有人都知道她入了宫,她的名声已经毁掉了,就算是之后陛下愿意放她回去,告诉天下人她没有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