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掌门:「……」
他太阳穴一跳,额头蹦出一条青筋。
底下本来安静修炼的掌门弟子们也都悄悄睁开眼,互相眼神交流。
【小师叔又来了。】
【肯定是来找师尊要东西的。】
【小师叔怎么这样,这个月都找了师尊多少回了。】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小师叔呢,不过还好,师尊每个月给小师叔的东西都是有定量的,这个月已经给玩了,他定然不会再给了。】
没注意弟子们的眼神交流,帅掌门睁开眼,望向纪长泽的神情十分忍耐:「长泽,你又想干什么?」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大师兄,你怎么这样,我来找你帮忙,你不帮我,还用这种质问的语气问我,当初师尊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你还对我笑,还送礼物给我,我就知道,师尊一走,我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连你们也不管我了……」
帅掌门:「……」
他对这个小师弟笑,主动给他送礼物,也就只有一次。
是这小子的三岁生辰,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师弟,见这小子长的白白胖胖精雕玉琢,软软甜甜冲他喊大师兄,心底就软了。
他哪里知道,当年的小胖子可爱师弟如今长成了这么一个滚刀肉。
想着这个月的东西都给完了,帅掌门闭眼,就当没听见小师弟的碎碎念,反正他早就听习惯了,这次绝对不给这小子一个眼神。
「大师兄,大师兄你睡着了吗?你又不是我,修为这么高了怎么还睡觉,哦我知道了,我听说有种功法叫睡里仙,一般都是道侣之间使用,即使隔得老远,道侣也可以通过入睡在梦中相见。」
帅掌门的太阳穴又跳了跳。
底下的掌门弟子们也都跟着心臟跳了跳。
小师叔还真敢说,他就不怕师尊揍他吗?
纪长泽还真不怕,他在这些师兄师姐们心目中的形象可不光是滚刀肉,还是个脆弱的,随便一掌就能拍死的筑基期。
为了避免拍死师弟,他们绝对不会动手的。
纪长泽开始叭叭叭:「大师兄你居然练睡里仙!!你有道侣了吗?!是谁啊?!你不是说自己只想要求大道不想要道侣吗?大师兄你还不理我吗?那我去问问二师兄知不知道你和谁练了睡里仙。」
帅掌门:「……站住!」
真特么的。
他再不理这小子,这小子就能把他有了道侣的不实消息传遍整个迟仙宗。
帅掌门十分无奈:「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清楚,不说清楚我直接丢你出去。」
「别丢别丢啊,大师兄,我来是找你做主的,你是不知道,我好惨啊,修为低下,偏还站在峰主的位置上,底下的晚辈们都瞧不起我,当面喊我长泽真人,背地里还不定怎么说我呢,就收了仨徒弟,结果这仨徒弟如今也才筑基期修为……」
听得额头青筋一根根冒出来的帅掌门打断他:「你自己也才筑基期修为。」
「对啊!就是因为我自己才筑基期!所以我的弟子们才不能也只有筑基期啊,我是笨,练不上去,但是要是我的徒弟们也笨,那不是一笨笨一窝了吗?!」
底下二十多岁还是筑基期的掌门弟子们:「……」
帅掌门:「……他们如今未到二十就已筑基,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是天纵奇才,哪里称得上笨。」
「我还五岁筑基呢,现在不照样还是筑基。」
帅掌门:「……」
那是你懒好吗?!
让你修炼你不练,现在怪的了谁?
纪长泽巴拉巴拉卖惨完了,掩面作哭状,声音要多弱有多弱:「师兄可知,今日阿绫那孩子是负重伤回来的。」
帅掌门眉头一皱。
筑基期虽对修真者来说只是基础,但迟仙宗弟子出门在外一向很受人敬重,好端端的,小师弟的弟子怎么会重伤回来。
再联想到刚刚小师弟说的底下人瞧不起他,帅掌门眼底露出怒色,猛地站起来,冷声问:「可是有弟子欺辱他?」
哪怕小师弟修为不行为人还一言难尽,但他只要一天还站在主峰的位置上,他就一天是迟仙宗的长老。
长老嫡亲长徒,哪里是别人能欺辱的。
底下悄悄听着的掌门弟子们也有些愤怒。
因为小师叔的三个弟子会跟着他们师尊和其他师伯修炼,他们早就混熟了,一方面是同情他们仨碰上小师叔这么一个师尊,另一方面也是敬佩他们天分高还勤快。
小师叔在宗门中再怎么没声望,也是一峰之主,阿绫作为长老弟子,还要他们这些掌门弟子做兄弟,哪个不长眼,居然敢欺辱他。
纪长泽:「哦,这个倒是没有,就是我派他出去做任务,他做任务的时候被重伤了。」
刚刚积蓄出怒意的帅掌门:「……」
同样满腹怒意,只恨不得衝出去宰了那个欺负他们兄弟的掌门弟子们:「……」
师徒们这一刻都十分默契,全都努力深吸一口气。
帅掌门这一刻,气出的特别长长长长。
冷静,冷静,小师弟修为低,可不能揍,万一揍死了,等飞升上去他怎么跟师尊交代。
「那你……」他艰难的,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在我这里哭什么?!」
纪长泽抬头瞅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要打人的样子,立刻在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蹭蹭蹭跑到了上面去:「师兄,阿绫重伤要丹药啊,他师弟师妹跪在我面前求我赐药,可我就一筑基期,还是宗门中最不被看重的长老,一颗回元丹,去了我大半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