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也是。」
「好不容易碰上大人这样的好官,我也不想让他走。」
大家议论纷纷,渐渐的,困意上来,许多人都怀揣着一样的忧虑睡去。
没人注意到,这些率先发表意见的人中,隐藏了一个以前没什么印象,是在大家分散编组时编进来的人。
自然的,这位就是纪长泽的人了。
别误会,这人不是来监督大兵们的,虽然他也顺带兼顾了这个事。
纪长泽当然是相信这些大兵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但人嘛,光是顺其自然的话还是有点不靠谱。
偶尔还是需要来点人为干预的。
就好像是之前商街消息传遍京城的时候,要不是纪长泽派了一堆人出去扮演路人甲路人乙,以路人视角「毫无偏向」的公正说着商街种种,消息也不会传到那么快,百姓们也不会那么期待。
现在在军队里也是一样。
引导一番后,这些大兵们心底便充满了对纪长泽的感激。
对于安排人去夸自己这檔子事,纪长泽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些事又不是他编造出来的,既然他做了好事,干什么要不说出来玩做好事不留名那一套。
皇帝将兵权交给纪长泽却不给钱这檔子事,之前一直都是只有朝臣们才知道的,这其中也有点皇帝的意思。
毕竟这事虽然他干完了是爽了,但皇帝的兵让臣子去养,还是有些丢人的。
纪长泽可没那么好性,在那用自己的身家养皇帝的兵,完了还要替皇帝隐瞒,让这些大兵们以为这是皇恩浩荡。
现在好了,七万人,差不多都知道自己是因为谁才能吃饱喝足的了。
下一步,也差不多该走了。
纪长泽坐在自己书房里静静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差错,确定没问题后,他喊了一声:「福泉。」
随叫随到的福泉立刻推开门进来:「老爷。」
「你去,告诉菜坊的蔡管事,让他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做。」
「是。」
第二天一大清早,蔡管事就起来了,开始忙碌着照管各种菜,时不时看看要送去御膳房的菜新鲜不新鲜。
等到宫中人来了之后,他赶忙的就递给了那个太监一个大元宝:「哥哥,辛苦哥哥了,这个您拿回去买些好吃的。」
太监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么,蔡管事从前可没这么客气过,这是有事要求我啊。」
蔡管事陪着笑:「可不是,小的有个远房亲戚,也是在宫中做事的,从前也还算的上是有点脸面,只是运气不好,摔断了腿,主子们自然也就不爱用他了,那亲戚托人求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好不管不是?就劳烦哥哥了,也不用多好,只让他烧烧火就行。」
只是安排个烧火的伙计,就有个大元宝拿,太监笑着应下了。
这一日下了雨,陛下听着雨声不免有些心情烦躁。
下雨,代表大皇子所在的地方越发令人难熬了,可他那个大皇子,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坚持着。
皇帝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派去的人的确是日夜都守在外面,送进去的每一个东西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才可以。
按理说,没有过冬的棉被,每天吃一些冷饭,还没有大夫,大皇子早就该病死了才对。
可他就是熬下来了,像是一根长长的刺一样,狠狠扎在了皇帝心口。
哪怕大皇子如今已经是阶下囚,可他有时候还能想起当初满朝讚嘆大皇子的画面。
他当皇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夸他。
皇帝越想心中越气,新的太监总管十分会察言观色,见他如此,便讨好笑着提议:「陛下,听闻御膳房那边今日进了鹿肉,您要不要去看看?」
作为一个奢靡的皇帝,他有一个非常普通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别人做饭,因此御膳房是经常去的。
皇帝心情烦躁,也的确是想要平復一下,也没思考多久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他便被抬到了御膳房。
这一天,皇帝在御膳房待着的时间尤其长,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陛下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铁青难看。
还没回到寝殿,就召见纪长泽纪大人进宫问罪。
鬍子方今天是照旧晃晃悠悠来纪家,准备像是往常一样安静听着纪党在那描绘未来宏图。
结果到了纪府,小厮见到他也不笑了,而是满脸忧虑,只说大人不在,被叫进宫去了。
叫进宫就叫进宫,怎么这个反应。
鬍子方心中咯噔一声:「可有说是进宫干什么的?」
小厮苦着脸:「老爷塞给了来的公公许多银两,那公公才透露出,陛下像是十分生气,叫我们老爷去,也是去问罪的。」
问罪?
问什么罪?
鬍子方快速将这段时间发生过得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有啊。
纪长泽最近一心扑在军营和商街上,既没有去陷害忠良,也没有去睚眦必报,做事也十分不错。
他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处理事务的能力却是任何人都不会小看的。
想了一遍又一遍,鬍子方依旧没想出来,纪长泽到底干什么了惹得这么宠信他的陛下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