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忘记配了,只有一把。」阮绿棠从包里拿出来钥匙串,「先给你用吧,我回家的时候你记得帮我开门就行。」
时雨露看了看,没去接:「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可能会比较忙。你……今晚不用等我了,事情结束后太晚的话,我就在酒店住一夜好了。」
「那怎么行,」阮绿棠有些不乐意,「姐姐刚和我进行完金钱交易,又要去和别人做一样的事吗?」
「棠棠!」时雨露白嫩的脸上又泛起了绯红,她嘴唇嗫嚅半晌,最后声若蚊吶地应道,「我儘量早些回去。」
阮绿棠见她这幅模样,心里觉得好笑,正想多说几句让时雨露害羞的话,突然被时雨露赶下了车。
「上课铃快响了,赶紧去教室吧。」时雨露看着冷冷清清的教学楼出入口,锁着眉头催促她。
阮绿棠:「……」
都怪她焦急的演技太好,惹得时雨露比她更着急,连閒聊几句的时间都不给,调转车头一溜烟跑了。
阮绿棠揉了揉眉心,正巧看到同上一节早课的江悄悄悠哉悠哉地晃悠过来了。
她心思一动,立马拿起手机接了电话放在耳边。
阮绿棠忙着用余光确认着江悄悄与她的距离,对面没说话,她也就没开口。
最终还是顾夫人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只不过语气是不变的咄咄逼人:「长辈和你说话,你就敢直接挂电话?哼,也难怪,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怪不得这样没家教。」
阮绿棠余光望见江悄悄已经走到了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凑过来,似乎是想趁她不备的时候吓她一跳。
她顿时侧了侧身,背对着江悄悄打开通话扩音键,不卑不亢冷冷淡淡地回道:「顾夫人大费周章打来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骂我的吗?」
「只是在替你早死的爹妈教育教育女儿罢了。」
许是她态度过于温和,顾夫人说话越发盛气凌人。尖利的声线从扩音里传出来,显得愈发尖酸了。
江悄悄刚抬起手要去拍阮绿棠的肩膀,一听见这刻薄的话语,瞬间愣住了。她迟疑了一瞬,放下手臂,屏息站在阮绿棠身后。
阮绿棠抽了抽鼻子,声音跟着抖了抖:「不知道我是哪里惹您生气了,但是无论怎样都跟我父母没关係,顾夫人,如果你只是想骂我的话,那我已经收到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
「谁说没事的!」或许是怕阮绿棠再挂她的电话,顾夫人赶紧喝住了,「你勾引我儿子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江悄悄疑惑地皱着眉,往阮绿棠身边又凑了凑,想要听得更清楚。
阮绿棠放软了声音:「我、我和问敬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有勾引他!」
顾夫人冷哼一声:「我儿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偏偏栽到了你手上,要不是你勾引的,他怎么可能看上你?」
阮绿棠顿时像被侮辱了似的,大声驳斥道:「顾夫人,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是你不能质疑我和问敬的感情!我是真心的,问敬也一样。他是你的儿子,你应该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不相信你的儿子!」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啜泣的语调。
「你!」顾夫人喘了半天粗气,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一哼声,尽显泼蛮本色,「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少给我废话。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霸总宇宙中的灵魂基石,「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这下不仅是阮绿棠,连繫统也激动地抖了几下。
她忍不住抖着肩膀闷笑一声,赶紧又收拾好情绪,做出可怜小白花该有的姿态来:「顾夫人,你一定要逼着我和问敬分手吗?」
听着她低三下四的语气,顾夫人似乎感觉自己扳回一城,立即趾高气扬起来:「你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阿猫阿狗也妄想进我顾家的门了?」
阮绿棠沉默片刻,最后嘆了口气,说:「和问敬的这份感情我很认真,就算是要结束我也想认真地了结。顾夫人,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还是见面谈吧。周六下午五点半,A大侧门,我会等到六点。」
像是终于承受不住汹涌的情绪,阮绿棠一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低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江悄悄绕到她身前,双手握住阮绿棠的肩膀,低低喊了声:「棠棠。」
阮绿棠猛地抖了抖,把手从眼睛上拿开,露出通红的眼眶:「悄悄?」
「棠棠,你在和谁打电话呢?」
「没有!就是……打错了,打错了!」
阮绿棠努力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配合她红红的眼睛,小白花的长相,以及不住颤抖的唇瓣,简直像是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被欺负了!
江悄悄眼眶跟着红了:「别瞒我了,我都听到了,是顾问敬他妈对不对?」
阮绿棠把手机攥得紧紧的,低下头不吭声了。
江悄悄义愤填膺地咬着牙:「真是蛇鼠一窝,一家子人渣!棠棠,我宁愿你喜欢女的,也不许你再对那个渣男心软了!」
「别说了,」阮绿棠快憋不住笑了,「我们已经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和你的事比起来这算什么。」江悄悄骂骂咧咧地被阮绿棠拉进了教室,缩在角落里摸出手机,点进了备註成「渣男顾」的微信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