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绿棠陪它坐在窗边看了会儿夕阳,便毫无歉意地下楼吃饭去了。
「定身咒还要两个时辰才能解除,我在房间布了结界,你就安心在这看看风景吧。」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时,恰逢云鸿等人归来。
云鸿坐到阮绿棠对面,还没等阮绿棠开口询问, 就主动向她汇报起情况:「师父, 那狐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隐藏了气息, 罗盘也无法寻到她的方位, 我们在林中绕了几圈,可惜一无所获。」
一旁的弟子接过话, 叽叽喳喳说着:「虽然没找到狐妖的踪迹,不过师兄和我们在林中布了无数捕妖网,并将所有出口封死。那狐妖身负重伤, 又逃脱不出, 就算侥倖躲过我们,也不过是束手等死。」
又有弟子反驳他道:「仙友, 你怕不是忘了我们是在参加猎英大会,照你这种围困的法子,那谁也别想拔得头筹了。」
云鸿抬手止住了他们的争论:「用过晚饭后我便会回望仙林,你们如果愿意,可以与我同行。如若不愿, 那便自行安排。」
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同意,要与云鸿同行。
云鸿解决完那边的争端,又转头和阮绿棠说话:「师父,这家店的花雕鸡烧得很好,我先前游历时说过的,您……」
阮绿棠刚往嘴里送了一块鸡肉:「嗯?」
云鸿怔愣地看着她:「……快尝尝。」
阮绿棠看着他无处下手的筷子,听着他一口一个的师父,难得的产生了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她给云鸿夹了一筷子菜,温和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云鸿受宠若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师父,我不辛苦,狐妖尚未抓住,我哪算得了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说着说着,他的头越来越低:「猎英大会还未完成,狐妖仍有可能残杀村民,我怎么有资格在这里悠閒用饭。」
「师父,我,我现在就去望仙林!」云鸿「啪」地放下筷子,腾地站了起来。
「……?」
「怎么会有如此戏多之人?」阮绿棠默默对着系统吐槽一句,面上摆出了好师父的和善笑容,「你能有如此心思,为师甚慰。既然如此,云鸿,我也不拦你了,去吧。」
云鸿认真点头应道:「是,师父!」
他一走,其他弟子便坐不住了,纷纷跟了上去。一时之间,长桌上只剩下了阮绿棠一人。
她端了几盘好菜,又拎了壶花雕,悠閒自在地转回了房间。
小狐狸还被定在原处,盯着窗外的一片黑影,背影很是凄凉。
阮绿棠故意大声嘆了口气,将盘子酒壶一块放到桌子上,伸手把小狐狸拎进了怀里。
「这个湮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阮绿棠伸手摸了几把小狐狸,口中念念叨叨地说道,「要是跑丢了,被坏人抓走可怎么办呢?」
小狐狸的眼睛眨了眨,满是委屈,无声地赞同了阮绿棠的话:它确实被坏人抓走了!
不过阮绿棠毫无自知之明,一边用手抓着小狐狸脖颈上的皮毛,一边自言自语地补充道:「不过落霞镇是凡人居所,以她的修为,自不会被坏人掳了去,只能是她自己贪玩,偷跑出去玩了。」
「哼,竟然敢不把师父我放在眼里。」阮绿棠恶狠狠地恐吓道,「若明日一早再见不到她,我就将她逐出元阳宫,此生不准她再踏进元阳一步。」
小狐狸不满地咕噜两声,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气音。
阮绿棠挠了挠它的下巴,将它提到自己面前,轻笑一声说道:「等我把湮星逐出师门,就收你做小徒弟,好不好?」
「可惜你出现的太晚了,不然还可以让湮星喊你师姐。」阮绿棠不无遗憾地嘆息道。
小狐狸眼皮耷拉着,生无可恋地叫了一声:「呜呜呜……」
阮绿棠往它背部伤口看了两眼,重新把小狐狸放回桌上,伸手倒出一盏白水,又拿出一颗丹药溶了进去。
「小傢伙,你伤得可真不是时候,我身上没带救命的丹药,只好拿这存元丹凑合一下了。」
存元丹是修仙界最基础的丹药,通经活脉,止血化瘀,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不过对于严重的伤势来说,它的功效着实有些鸡肋。
小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可它的后颈还被阮绿棠捏在手中,不得不任人摆布。
阮绿棠端着杯盏,放到小狐狸面前,温声道:「好了,来,喝吧。」
中了定身咒动弹不得的小狐狸:「……」
「怎么了,你怎么不——」阮绿棠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嘴。
她沉吟两声,用惊喜得无比浮夸的声音说道:「噫,我突然想起了这定身咒的解法,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解开。」
她一边在手中捏诀,一边警告似的对小狐狸说:「这次不准再咬……」
阮绿棠的话刚说到一半,恢復了行动力的小狐狸就非常有行动力地抬头要去咬她的手指。
幸好阮绿棠眼疾手快,半秒钟后,小狐狸又硬邦邦地被定到了原处,身体甚至还依然保持着进攻的姿势。
「呵,」阮绿棠嗤笑一声,看着它,「小狐狸,你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品种,还是说你不想当狐狸了,只想当个随时咬人的小狗?」
小狐狸没咬到阮绿棠,自己先生起气来了。它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阮绿棠,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