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她只觉得这声音有亿点点熟悉,仔细去看,这人的眉眼也有亿点点熟悉。
对方的怒骂再一次传来:「真倒了血霉,本来都抓住条大鱼了,都是因为你,害我得重抓。」
她这回认出来了,这不是煜恣风吗?她一听对方竟是原本在抓鱼的,忍不住问道:「你……你是不是每隔七天,就会来抓鱼一次?」
「对啊?你怎么知道……」
煜恣风原本语气中满是疑惑,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拧眉破口大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在桥上偷看我的女人?变态!」
魏樱不解地道:「啊?我为什么是变态……」
煜恣风的眼神好似在观察着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嫌弃地道:「你这人怎么有这种癖好?变态!……」
魏樱百口莫辩,只得僵硬地偏过头,道:「你怎能不讲理呢?」
她哪里知道,煜恣风自打看见桥上有人偷看以后,他都不敢脱了衣衫再去捞鱼了。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抓鱼是自由,别人在桥上看江水也是自由。
看着对方极度不爽的表情,魏樱有点委屈,艰难地坐了起来,随意撩了一下沾在一起的秀髮,道:「你看见我的爹爹了吗?就……」
煜恣风戳着她湿漉漉的脑门,颇不耐烦地道:「没啊,我怎么知道你爹爹长什么样,而且这江里除了到对岸去的过路的船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了。」
魏樱捂住被戳的脑门,心里有亿点点委屈,可又不好发作,毕竟是她麻烦了人家。
同样的,她被拖到岸边,估计如果爹爹是不想见她的,她现在找也晚了,只得一声嘆息。
而没等魏樱嘆息完,煜恣风指着她的身上,脸色突变,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的衣衫,血……」
听到他的话,她迷茫地左瞧右瞧自己的身上,果然一大片殷红的痕迹染湿了整个衣衫。
原本她的伤口没有结痂,冷水又泡了她这么久,当然是把伤口泡裂了,血水留了出来。
没等她回话,煜恣风以为她是在海里碰上了什么石块,把她划伤了,毕竟血渍实在太多了,他背起魏樱就跑。
累得呼哧带喘,他道:「你撑一撑,我家就在附近。」
本来魏樱还很迷糊,可一听到对方关心的话语,反而觉得心里酸涩涩的。
她原以为,她就是死在河里,也没人会理她这个晦气的人呢。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她仿佛才感到身上的疼痛如海浪般席捲而来。
感受着疲惫不堪的感受溢满身躯,她缓缓开口道:「谢谢你呀,不过没有关係,我这伤是娘亲打的 」
煜恣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别瞎说了,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见他不信,魏樱开了个玩笑,道:「魏樱家的家法,向来一流。」
煜恣风拧眉不悦地道:「……放你娘的狗屁,魏樱也是你配叫的?」
一路上他健步如飞,不敢停下,只朝家里跑去。
路上草木茂盛,割到了裤腿他也毫无所知,心里只记着要救治她这一件事了。
一进门,魏樱就感到十分诧异了。
她以为他的家至少会比较好吧,怎么竟是家徒四壁、满是断壁残垣的模样?
「恣风,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好奇,魏樱不由得抬头探去,只见一个老者,睁着双眼,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问着话,可是眼珠却没动。
那老者继续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爹爹,我救了个人!」煜恣风一边说着,一边将魏樱放到吃饭的桌子上,一边阻止着挣扎着想要起来的魏樱,一边衝着厨房喊道:「妹妹,别做饭了,出来看看这人的伤!」
厨房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接着便走出了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她看见魏樱,竟是一愣。
魏樱也是一愣,因为面前的这位女人,不就是今天她跑去煜恣风小倌馆的房间时,那个在收拾床褥的女人嘛。
最终还是那女人打破了僵局,道:「哥哥,这是我未来的嫂嫂吗?」
魏樱:「?」
煜恣风脸上一红,结巴道:「不是,就意外救了她罢了!」
因为他怕家里人担心他作为小倌没人照应,就胡扯了谎言,说自己在外面遇到了合适的人,那人说等他从了良,就娶他,平时也会保护他,对她极好。
显然妹妹是不信的,于是一边走过去,一边凝眉疑惑道:「那今天我怎么在小倌馆里看见她来找你了……你正是休假的时间啊,总不能是客人吧……」
煜恣风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假装怒道:「煜葂,别扯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来看她的伤。」一边说着,他一边要就去扯下魏樱的衣衫。
虽然这世道女子裸露上身并没有什么,顶多只是公共场合这样做不太文明。
但魏樱却是不想让别人见了她伤痕累累的背部的,于是扯了个慌道:「不好不好,男子在这儿呢,有伤风化,我自己一会儿用毛巾处理下就行了。」
那老者突然开口道:「姑娘,不要紧的,我是个瞎子,看不到的。恣风又是那样的身份,既是为了救人,不要拘泥呀。」
魏樱咬着嘴唇,直至把嘴唇咬的发白,仍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衫,不肯让别人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