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墨夜寒双眼泛红地大叫一声,随即转身,迈开长腿,狂奔离开了大厅。
墨净坛听说自己儿子在海棠山庄里,也顾不上别的事,匆匆追随着墨夜寒跑了,墨绵盏是他唯一的儿子,就靠他给他们墨家传承了,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不……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最重要的两人突然就跑了,大家不禁面面相觑了,阮初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来报信的男人,紧张地问:「海棠山庄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火了,霜霜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啊……」她刚好抓到了他的痛处,男子痛得脸色发白,差点就要晕厥过去了,他抽着气说,「是……三老爷吩咐我们去烧海棠山庄……沈小姐不在山庄里……她没事……」
「霜霜没事,谢天谢地,吓死我了,霜霜要是有事,你全家都得陪葬。」
听到沈烬霜没事,阮初心头大石总算是放下了,鬆开手,满脸不悦。
「沈小姐不在里面,但是绵盏少爷在里面,火势很大,他没有从里面出来,沈小姐叫我们家老爷去收尸……」男子惊恐地说。
阮初愣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嘲讽的冷笑:「三叔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绵盏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自找的。」活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初初,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墨净衍笑不出来,不管谁在里面出事了,那都是他认识的人啊,他赶紧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迅速往外面走去。
他们一下子跑,其他人只能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嗖的一声站起来,吩咐了跟前的随从几句,便沉着脸走进了内堂,把其他云里雾里的人丢在那里。
墨夜寒担心沈烬霜,墨净坛担心自己儿子,两人都不要命地把车的油门踩到了尽头,一前一后,用了最短的时间来到了海棠山庄。
海棠山庄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湿漉漉的,滴着水,显然刚才这里有下过大雨了,大部分的建筑都已经被烧毁,只有院子里那一大片艷丽的海棠花,竟然毫髮无损,周围瀰漫着浓烈的香味,诡异得让人心发颤。
「霜霜……」墨夜寒的车还没有停稳,他就迫不及地地推开车门,衝下车,便迅速向着里面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喊着她的名字,「霜霜……你在哪……霜霜……」她不能有事,她千万不能出事。
墨夜寒衝进海棠山庄里,看到那儘是烧毁的痕迹,心顿时就像被针刺着一样,他慌了,他着急地扒开了地上那一堆堆的烧焦了的东西,心里既焦急又惊慌,嘴里喃喃地叫着:「霜霜……你不能有事……霜霜……」
他本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一双手又白又漂亮,比人家弹钢琴得还要好看,此刻手全污了,指甲里都是灰烬和泥土,他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衣服脏了一点都要换掉的人。
但此刻,他仿佛麻木了,发红的眼睛,病态苍白的俊脸,让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碎了。
「霜霜……」墨夜寒就像疯了一样,挖了一堆又一堆,矜贵的白皙手指被木刺弄伤了,又是泥又是血的,一身的狼狈。
没有,完全没有发现霜霜的踪迹,墨夜寒更慌了,难道她被埋在很下面,墨夜寒的心碎了,他发狂地用力挖着,嘴里大声地叫着:霜霜……」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上捧着一个花盆,上面培育着的海棠花幼苗正在随风摇摆着,看着他徒手望着地上的泥土,她双眼湿润了,轻声说:「墨夜寒,我在这里。」
徐徐吹来的风,掀起了她的裙摆,飘扬在墨夜寒的眼前,是霜霜身上熟悉的气味,墨夜寒慢慢抬起了俊脸,当他看到站在眼前的人儿时,他立即站了起来,衝过去,张开修长有力的手臂,抱着她,迅速收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嗓音嘶哑地低喊着:「霜霜。」
沈烬霜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了他扑通扑通地狂跳的心臟,这是为她急促跳跃的生命力,她哽咽地说:「墨夜寒,我没事,山庄起火的时候,我在外面,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她没有告诉他,在火势最凶猛的时候,她跑了回来找她要培育为他解毒的海棠花,他会被吓坏的,她刚才在里面寻找墨绵盏和莲雾的踪迹,才没有发现他回来。
「霜霜,你不能有事,不能再吓我了,你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了。」
墨夜寒伸手捧着她的脸,有些急切地吻着她,感受着她的人,感受着她的温度,他才能放心,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她是真的活着。
沈烬霜把花盘放在一旁,随即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嘶哑地说:「我没事……墨夜寒……我真的没事……」
「你吓死我了。」在以为她葬身火海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了两半,他要崩溃了。
「盏儿,我盏儿在哪里?」这时,墨净坛也赶来了,他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他们两在这里,他神情激动地大喊着。
沈烬霜在墨夜寒的怀里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焦急万分的墨净坛,脸上的神情既愤怒又嘲讽:「墨净坛,你没有想到吧,你让人烧了海棠山庄,你儿子墨绵盏正好在这里休息,他吃了退烧药,在这昏睡,火势这么凶,这么狠,我想他已经烧成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