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荷包的指尖蓦地用力,心臟处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出,直通四肢百骸。
一刻钟后,丫鬟进了主寝。
「殿下,沈少爷求见。」她温柔道。
顾朝朝慵懒开口:「叫他进来。」
「是。」
丫鬟垂着头出门通报,不多会儿沈暮深便进来了,站在她五步远的地方沉默不语。
顾朝朝随意看了眼,便看到他一分彆扭两分警惕三分凉薄,相当有霸总风范。她本来是要端着的,没忍住乐了起来,笑弯的眼睛人畜无害:「有话就说,纠结什么呢?」
沈暮深看了她一眼,又急匆匆别开视线,攥着玉牌的手紧了松鬆了紧,最后绷着脸问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道谢就算了,怎么还质问起我了?」顾朝朝扬眉,觉得这人多少有点白眼狼。
沈暮深冷笑一声:「你从来都不是好心之人。」
「我确实不是,」顾朝朝对这点倒是认同,「所以在找到玉牌后,本来是想砸碎了给你送去的。」
沈暮深猛地攥紧玉牌,看着她的眼神也凌厉起来:「那为何没砸?」
「因为我心疼你呀,」顾朝朝勾唇,「小可怜找了那么久,我怎么舍得让你白费心思。」
沈暮深微微一怔,猛然抿起了薄唇。
顾朝朝说完,就开始等他反嘲讽了,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再看他蹙眉抿唇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感动了吧?」
「怎么可能!」沈暮深当即否认,「若非是你,我和阿柔也不会被迫与家人分开,只是找到玉牌便想我感激你,你想得美!」
没感动就好。顾朝朝默默鬆一口气,笑眯眯地继续噁心他:「沈少爷未免太冷酷无情了,我还想着找到了玉牌,沈少爷日后在床上便能尽力些,结果还是不行吗?」
沈暮深面无表情:「你想要,现在就可以。」
顾朝朝:「……」
「我不欠你人情。」沈暮深说罢,直接开始解外衣。
顾朝朝:「!!!」
她惊了三秒,急忙阻拦:「本宫没有白日宣淫的癖好!」
沈暮深停手,冷淡地看她一眼后道:「那我晚上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朝朝:「……」
她无言许久,突然有些痛心疾首——
她正直无辜的男主,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当天晚上,沈暮深如约而至,她本来想装身子不适应付过去,可一对上他洞悉一切的嘲弄眼神,顿时一股无名火起,直接跟他较上劲儿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床事,从第一次开始就像打仗,每次结束时顾朝朝身上青紫一片,沈暮深后背也被挠出一大片红痕,然后各自沉着脸,顾朝朝翻身睡去,沈暮深趁夜色离开。
这次也不例外,顾朝朝累得手指头都懒得抬了,还不忘嘲讽正在穿衣裳准备走人的沈暮深:「方才不到两刻钟就结束了,还以为你腿软无力,如今看看倒是还有力气走呢?」
沈暮深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看到她身前痕迹后眼神暗了暗:「殿下若是不满意,我倒是可以继续。」
顾朝朝瞬间没音了,静了片刻后冷嘲一声:「你太差了,本宫没兴趣。」
「是吗?」沈暮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也不与她分辩,直接转身离开。
他这冷处理的方式让顾朝朝一口气憋在心口,半晌都缓不过劲儿来,然而人已经走远,她总不能追上去骂,那样未免太跌份儿了。
顾朝朝深吸一口气,板着脸翻个身,无意间看到连指尖都有他的咬痕后,不由得怒骂一声:「牲口!」
这一晚之后,沈暮深似乎对她的攻击突然产生了免疫,不论她如何羞辱折腾他,他都没有再像刚来时那样失控,反而动不动刺激到她,然而两人滚到一处去。
连续几次之后,顾朝朝感觉身体被掏空,并且进入了贤者模式,开始认真思考该如何进一步激怒他。
顾朝朝想了许久,突然想起原文中沈家没有落寞前,沈暮深在京城风头无两,很是有些纨绔子弟嫉妒他,当初沈家遭难,沈暮深进了教坊司,他们还结伴一同去过,本是专程去羞辱他的,谁知她的人一直守在那里,便一时没能如愿。
不如给他们一次机会?顾朝朝沉思片刻觉得可行,便去了书信给静余夫人,让她邀请几人去山上游玩。静余夫人惯会吃喝玩乐,和京城这些纨绔都相熟,很快便将事情办妥了。
到了那日,顾朝朝起了个大早,直接去了沈暮深寝房,却不料扑了个空。
「沈少爷半个时辰前便去园子练剑了。」小厮忙道。
还真勤快。顾朝朝扯了扯唇角,转身便往园子里走。
快到地方时,远远就听到利刃破风的声响,顾朝朝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上下飞舞翩若惊鸿,一招一式都透着肆意和凌厉。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见到的沈暮深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人设,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潇洒的样子,顾朝朝眨了眨眼,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沈暮深早在她出现时,便已经注意到她来了,当时挥出去的剑便出现一丝偏移。他眸色沉了沉,试图让自己重新专心,可不论如何做,余光里都始终有一道纤细的身影。
终于,他还是沉着脸放下剑,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