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她跑远,总算能说沈暮深了:「沈少爷,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要是一直这样的话,顾总早晚会放弃你。」
说完,便直接走了。
沈暮深独自在院中站着,眼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茫然。
「愣着干嘛!」顾朝朝从屋里探出头来,「快进来!」
沈暮深眼眸微动,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朝她走去。
半个小时后,顾朝朝拿着医药箱,坐在了沈暮深的床上:「过来。」
沈暮深乖顺走到她面前,顾朝朝直接把人拉坐下,然后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检查一遍后,果然发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撞到的吧?你太冒失了。」
顾朝朝嘆了声气,用棉球蘸了双氧水给他清理,「你啊,又不是没看过电视,难道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吗?你跟在我身边很安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你不要害怕知道吗?我会一直保护你。」
她絮絮叨叨地重复这些,等说到嘴都干了,沈暮深的伤也都处理好了。她一抬头,恰好对上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
顾朝朝没忍住乐了:「是不是很感动?」
沈暮深看着她。
「感动的话,不如叫声『姐姐』吧。」自从发现他会说话却怎么也不叫姐姐后,顾朝朝就老爱拿这个逗他。
果然,沈暮深听完也只是视线落在她磨破的脚趾上,依然是一句话都没说。
「别担心,不疼的。」顾朝朝安抚完,把自己的脚伤也处理了,等全部都贴上创可贴后,直接把医药箱往旁边一放,然后去沙发上躺下。
沈暮深看到她没有离开,眼眸略微动了一下。
「快躺好。」顾朝朝催促,等他乖乖躺好后便关了灯。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然后沙发某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安抚:「别害怕,我今晚站在这儿陪你。」
沈暮深对她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定定盯着天花板许久,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顾朝朝早已累极,却还是强打精神听着他的动静,当听到他的呼吸声重起来后,才算是安心睡着。
两个人平稳地睡到后半夜,一直安静的沈暮深突然发出一阵小兽般的哀鸣。顾朝朝被这动静吵醒,许久缓慢地嘆了声气,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来到他身边,直接钻进了他的被窝。
呜咽的沈暮深睡梦中闻到熟悉的味道,顿时老实了许多,却还是本能地攀上她,把她抱得极紧。
顾朝朝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后颈,断断续续地陪他到天亮,他总算彻底摆脱了噩梦,又一次陷入沉眠。而顾朝朝也跟着睡去,只是一隻手还垫在他的脖子下,时不时会下意识地捏一捏。
顾朝朝一觉睡到大中午,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八爪鱼一样扒着沈暮深,一条腿还压在他的小腹上。
……这姿势对于姐弟来说,着实是有点不合适了。顾朝朝也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睡成这样的,见沈暮深还没醒,便试图悄悄挪开自己压在他身上的大腿。
然而挪到一半时,突然被阻碍了。
她先是一愣,意识到拦着她去路的是什么东西后,脸颊轰然红了,触电一般弹了起来,远远躲开了还在熟睡的人。
她动作太大,不小心扯走了一大半被子,沈暮深身上没有了遮挡,睡裤下突出的那块就愈发明显。她顿时又窘迫又衝击,显然没想到这孩子七窍有六窍不通,竟然还能有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
正当她尴尬不已时,突然感觉到一阵视线。她顿了顿试探抬头,果然对上了沈暮深幽深的双眼。
「……醒了啊。」她讪讪一笑。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下面高高举起的旗帜仿佛与他无关。顾朝朝受不了这刺激,赶紧拿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故作镇定地说:「赶紧洗漱,然后去吃饭。」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暮深看着她急匆匆跑掉,静了许久后才从床上下来。
等再次见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餐桌上了。
顾朝朝有点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饭,沈暮深也垂着眼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两个人就像一张桌子吃饭的陌路人,周围萦绕的气氛说不出的奇怪。
管家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都忍住了,只是等沈暮深进入画室后,才终于憋不住:「顾总,您昨晚在沈少爷屋里睡的?」
顾朝朝扫了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昨晚在电影院看到了绑架画面,我怕他晚上做噩梦,所以睡沙发陪他。」
管家敏锐捕捉到『睡沙发』三个字,鬆一口气的同时仍然有些不放心:「所以……您和他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顾朝朝笑了,「他就是个小孩而已。」
虽然是个发育极好的小孩,但那也是小孩。
管家讪讪点头:「对,他是小孩,可他也十八了,以后是不是该避嫌……」
「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叫家里人别乱说就行。」顾朝朝蹙眉。
管家着急:「可是……」
「对了,」顾朝朝打断他,「你去给他买个儿童手錶,要有防走失和录音功能,最好是他自己不能轻易解下来的那种。」
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管家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
嗯,顾总说把他当小孩,看来是真的,毕竟没有哪个人会给自己看上的男人,送儿童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