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向皇帝献策的人,自请去处理腾农乡事情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地走了许多了。但是皇帝还是想要听听郭妙婉的计策。
他觉得旁人的计策,是揣度他的心思献上,只有郭妙婉的计策,与他总是不谋而合。
郭妙婉站在皇帝身侧,从袖口掏出了黎宵给她的票据,递给皇帝。
然后居然又走到了皇帝面前跪下了。
「父皇,黎宵已经快马赶去了腾农乡,昨夜走的,现在飞鸽传书拦截还来得及。」
皇帝眉头微皱,现如今腾农乡闹得厉害,这件事因为黎家而起,若是黎宵去了,闹得只会更加严重。
「但儿臣觉得,不需要拦。」郭妙婉说。
「你说。」皇帝低头看着票据,没急着问这是干什么的,只让她先说计策。
郭妙婉说:「现如今腾农乡民怨沸腾越压越盛,不若让黎宵回去,随便给他塞个小官,烈火烹油,让他去追击那试图散播瘟疫的村民们。」
「他现在是黎家希望,那些有异心之人,必然伺机接触他。」郭妙婉说:「稍稍给他们一点时间,陛下便可一网捞尽那些最不安分的,再逐个烹製。」
「若他们真的联合呢?」皇帝问:「如何收尾。」
郭妙婉这才说:「父皇手里拿着的,是黎宵给儿臣的聘礼。」
「你说什么?!」
「父皇大可以在收网之时,传旨召告天下,钦定黎宵为儿臣的驸马。」
「洋洋洒洒地说明儿臣与他如何日久生情,儿臣如何哭求圣恩,父皇不忍棒打鸳鸯,才不得不允。到那时,黎家只会众叛亲离。」
「父皇再顾及儿臣体面,随便安个閒职给黎远山,即全了君臣情谊,又堵了悠悠众口。」
天下谁人不知,郭妙婉不仅是皇帝心尖肉,更是皇帝手中刀,替他剜去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黎宵做了她的驸马,那些不安分的,定然会觉得自己中了圈套,自此疏远黎家。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皱眉将票据都拍在桌上:「区区一个黎家,朕不需要你这般算计自己!」
「父皇,」郭妙婉自然不是没考虑自己,她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
她说:「将黎家放在偏远的腾农乡,不若将他们弄到眼皮底下,压在手掌心来得安全。」
「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这一波残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说:「而黎家幼子才四岁,待他成才早已经时过境迁,无人会在他身上押宝。」
「黎家两个战死的儿子虽然有娶妻,但却均无所出,黎远山只有一个黎宵罢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儿臣的驸马,黎远山等同断子绝孙,再也不足为惧。」
「你莫要再说,」皇帝沉着脸挥手,「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结果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出去!」
「父皇!」
「滚!」
「儿臣聘礼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让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岁那年,儿臣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是万全之策啊。」
「你给朕闭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岁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触碰的伤。小小年纪,被当成争宠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损伤身体的药,太医说了诊断实情的时候,皇帝恨不得亲手将那毒妇凌迟!
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闹,如何不想嫁,他从不逼迫。皇帝怎么能让她以自身的残缺,去帮他牵制大臣?
「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里急得不行,这是个一箭双鵰之策,操纵好了,黎宵的憎恨会彻底消失的!
于是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可儿臣真的喜欢他!儿臣与他两情相悦,这票据乃是他和云家退回的定亲礼。」
皇帝表情变幻。
郭妙婉咬牙:「儿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当年父皇爱母后一般,想要与他厮守终身啊。」
第23章 公主没有骗他(虚弱地,眼中泪盈盈地笑了...)
郭妙婉最后是被皇帝给轰出去的。
但是这件事,她到底还是让皇帝鬆了口。
于是在黎宵彻夜兼程,赶去家中准备照顾父母弟妹的时候,皇宫之中飞鸽传书至腾农乡,下达了皇帝的旨意。
而郭妙婉正在家中筹划着名,剩下这两颗半星星,要怎么解决掉。
她要在黎宵最艰难的时候,给他雪中送炭,搞掉这两颗半星星,郭妙婉自此便天高海阔,又可以随便去风流快活了。
所以在在三个月的攻略期限之内,她决定勒紧裤腰带,先禁慾装深情一阵子,毕竟命更重要。而且三个月也不是很长,去掉月事的时间,她也不至于不能忍。
这可苦了她的那些心肝儿宝贝们,毕竟郭妙婉最多也不会一个月不出现的,现如今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去会情郎了。
等到腾农乡瘟疫四起的事情,传到皇城,那些心肝儿们知道黎宵没在公主府,而是去了腾农乡之后,都纷纷托人朝着郭妙婉跟前递东西寄情思。
郭妙婉「坐怀不乱」。
很快皇帝赐婚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她连自己父皇都骗了,刨心刨肺地说她是真的喜欢黎宵,这才求来的赐婚。这时候,她哪敢出去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