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生气的吗?」头髮乱成鸡窝的宇智波斑从榻榻米上跳起来。
宇智波斑看到雨歌摇摇头,而后缓缓开口:「你知道不就好了。」
宇智波斑一愣。
雨歌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泉奈:「还有泉奈,田岛大哥。」
「你们都知道不就好了。」
「其他人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係吗?」雨歌轻轻说。
宇智波斑顿时觉得没气了,生不起气来,又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
房间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还伴随着某个人怀里的幼弟伸着手,抓着雨歌的头髮玩的时候发出的笑声。
「多好,不是吗?」良久雨歌才重新开口。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嘁』了一声。
窗外的那片天空又传过来一阵又一阵悠扬的太鼓声,天空的云一片又一片迭在一起,被烧成艷丽的红色。
玩着姑姑头髮的泉奈又被这声音吸引了,玩着雨歌头髮的动作停住了,小糰子拉了拉姑姑的衣袖。
雨歌低下头,看到小侄子指了指窗外:「雨歌。」
想要去祭祀。
宇智波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雨歌却先他一步说了「好」。
宇智波斑混杂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雨歌。
她明明知道泉奈身子骨不好,这样的天气出去,容易感染风寒。
雨歌淡淡地说:「没事,不会感冒的。」
宇智波斑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他。
于是雨歌让他第一次看到了须佐能乎这个寄宿在永恆万花筒的术式。
出了和室的雨歌一手抱着泉奈,一手牵着死活不愿意给她牵、终究是妥协在对方武力下的宇智波斑,瞳孔里的万花筒旋转,深青色的肋骨骨架将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宇智波斑:「……」
啊,的确吹不到冷风了啊。
个屁!
周围路过的族人的目光已经要把他刺穿了好吗?!
「你怎么了?」雨歌疑惑的声音传进耳边。
宇智波斑眼角抽了抽,余光督见兴致勃勃伸着手想要去摸这些骨架的幼弟,累觉不爱。
「没什么。」
……
雨歌一如既往地看着神官跳舞,抱着泉奈,另一隻手牵着宇智波斑的手,到写绘马的时候才鬆开了手。
中途神官跳舞的时候,三个身高不够的傢伙被人群挤在了后面,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连神官的影子都看不到。
宇智波斑本来想说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这种东西每年都可以看,明年再来看就是了。
雨歌却蓦然拔高了须佐能乎的身高,被罩在里面的三个人视线随之变广。
宇智波斑看着底下族人亮晶晶的眼睛,有几个还瞪出来写轮眼,生无可恋。
神官的祭祀舞蹈结束之后,三个孩子又被神社里的神官介绍去写绘马,听说写在绘马上的愿望能被神明看到,雨歌拉着宇智波斑抱着泉奈,马不停蹄地朝那边奔过去。
「雨歌,你想要什么?」写绘马的时候,宇智波斑忍不住问。
雨歌想了想,一手抱着泉奈,一手动笔在绘马上书写,神情肃穆地告诉他:「我要一个足球队的侄孙和侄孙女。」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
宇智波斑→大侄子,泉奈→小侄子。
侄孙→宇智波斑/泉奈的儿子。
侄孙女→宇智波斑/泉奈的女儿。
足球队……有多少个人来的?
宇智波斑:「……」
去你妹的足球队!!
……
祭祀的那天雨歌给了宇智波斑和泉奈一人一颗被糖纸包得很漂亮的糖。
「带有姑姑祝福的祭祀糖果。」雨歌是这样说的。
小孩子的玩意儿。
宇智波斑撇了撇嘴,还是把那颗小小的糖果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后来他才知道,泉奈也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收好了,兄弟两个人到了糖果变质的时候也没能舍得吃它。
……
睁开眼,没有笑得很开心的弟弟,没有脑迴路奇奇怪怪的雨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痛楚。
宇智波斑抬头,漆黑的洞顶,外道魔像狰狞的头部映入自己的视线里。
什么都没有了。
……
「……活得越久……越是能体会现实里只充斥着无奈痛苦以及空虚……」
他这样告诉那个咋咋乎乎的、被他捡回来的少年。
……
没有了父母。
没有了弟弟。
没有了朋友。
没有了姑姑。
没有了家族。
怀揣着一无所有苟延残喘。
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
「斑,牵好我的手。」祭祀里姑姑牵着他的手,抱着他的幼弟,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慢悠悠地朝神社的方向走去。
「我才不会迷路!」那时候的孩子气得炸毛。
于是对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好,你不会,但是我会迷路。」
「所以,等会我迷路了你回来找我吗?」
「我会在原地等你找我的。」
「泉奈也会等哥哥!」被抱在怀里的幼弟趴在姑姑的肩膀上,朝他挥手。
……
眼部蒙着纱布,穿着白色的寿衣,双手交叉放置于腹部,弟弟静静地躺在棺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