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以后妥妥被现在的自己啪啪啪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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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来回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身边的人都认为这是我单方面的认为。
蓄着白鬍子的老医师哼哧哼哧地提着医药箱大老远从城中赶来给我复诊,依旧没给我什么好脸色。
老医师说他一把年纪,在城中开医馆,给身份不凡的贵人号过脉,也给平平无奇的平民治过病,但是像我这样一连两次见面都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伤口恢復的还真快。」老医师一边给我号脉,一边摸着自己那蓄得很长的白鬍子,「你这丫头的身体还真是硬实,难怪一连两次受这么重的伤都没死。」
我:「……」
我觉得这老头子跟我犯冲,每次见面都要埋汰我,这是不是故意的?
老头子从药箱里取出带来的药,被打包成一个一个小包的药整整齐齐地迭在一起,用草编制的绳子捆好。
老医师「啪」地一声把一捆子药拍在缘一手里,目光严肃深沉地看着我:「让她老老实实把药喝完,一滴都不能剩下!」
被交託重任的缘一郑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这一老一少狼狈为奸开始逼我喝药。
我靠,你们这是想让我死。
我是个甜党,让我喝那些哭巴巴的药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送我归西得了。
可是某次发现我偷偷把药到了一半的缘一就和老医师莫名其妙达成了统一战线,老头子把药有多苦开多苦,缘一负责每天拿着小扇子在炉子旁边煎药,煎好后又端着过来捏着鼻子给我灌下去。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不要再想偷偷把药倒掉一半了。」缘一认真地说,「我会看着歌把药喝完。」
我:「……」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浪到扑街之后,缘一好像犀利了很多,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
原本身为一家之主的我已经渐渐成了一个养伤的吉祥物,现在大权在握的人是日渐犀利的缘一。
孩子叛逆期要造反啦?!
我不准!我不同意!
我这么想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让我生不如死的味道的东西又抵在我的鼻尖下。
我抬头就看到了自己家面无表情的崽。
我:「……」
我老老实实接过碗,闭着眼睛生不如死地灌下去。
喝完药之后缘一还往我嘴里塞了块糖。
我咀嚼着嘴里的糖,面无表情。
不要问我,我要自闭。
自从我被打到扑街之后,胜太郎和启太也来谈过病,胜太郎带着四郎太太捏的饭糰作为慰问的礼物。
胜太郎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似乎很不好意思。
我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很好哦,如果不是缘一不让我出门,我现在没准可以上树掏鸟蛋。」
我知道他在愧疚。
在那个下着雪的原野上,我带着狗狂奔过去救人,他们听了我的话,乖乖地带着狗往回家的路上跑。
胜太郎一直是个仗义的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明白那个时候如果不跑只会让我有软肋,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让我放手一搏。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鬼出现,如果不是半路碰见了缘一和焱寿郎,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胜太郎盘腿坐在地上,被我摁着脑袋,乖乖地任我在他头上捣鼓,自这孩子开始叛逆期,他就没有像小时候一样,乖乖任我揉脑袋了。
「歌姐姐,你和缘一哥要离开了吗?」启太问我。
我揉着胜太郎头髮的手一顿,「你从哪里听来的?」
「最近有个长得像猫头鹰的人老是到歌姐姐家来。」启太说,「和缘一哥在在一起煎药的时候他说要带你们去见什么人的。」
「歌姐姐,真的要走吗?」启太抬起头来问我。
我放下了揉着胜太郎头髮的手,点了点头,「啊,是要走了,我在这里待得……有点久了。」
是有点久了,十年之余,我都想不到我可以安逸这么多年。
「就不能不走吗?」胜太郎低着头,小声说。
「人活着,就会有离别。」我说,「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再次遇见。」
两个小屁孩伤感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别彆扭扭地接受了我和缘一要离开的事实。
临走之前启太还告诉我,缘一问过焱寿郎,我不肯乖乖喝药怎么办。
焱寿郎说,这个时候缘一隻要板着脸,把药端到我面前就好了,如果我嫌苦的话,喝完之后塞塞块糖给我就好了,他家儿子染了风寒不肯喝药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干的。
我:「……」
辣鸡猫头鹰,你是不是想起舞?!
修养了一阵子我的伤算是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在一个清晨,那个辣鸡猫头鹰腰间带着刀刃,又一次光临了我家。
以往他只是作为客人在我家做客,顺便聊一聊有关鬼的事情,偶尔与缘一在院子里切磋、交谈,我总是会撑着脑袋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缘一随着切磋时的动作飞扬起来的泛着红色的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