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烧,不停地烧,门外的风雪在呼啸,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门窗。
小房子里的火坑里燃烧着炭火,火苗把放在上面的铁锅底部烧得通红,小房子里被炭火映照得暖洋洋的,门外的风雪呼啸着,「呜呜呜」的声音透过门窗的间隙传进来。
炭火一样温暖颜色的头髮映着燃烧的炭火,日轮耳饰在脸颊的发尾间晃动,一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捧住了我的脸颊。
「雨歌,你还没有幸福,所以,要活下去哦。」
「什么是幸福?」记忆里的我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绘里嫂子幸福吗?」
女人伸手捧住我的脸,光洁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气息温热,手心的温度温暖的让人眷恋。
「我很幸福。」她轻轻说,「我活着这一生,可以遇到能相伴一生的人,能遇到孩子们,能遇到雨歌,能不虚此行,我就感觉到好幸福啊。」
「所以……雨歌,你找到那个,可以陪你一辈子的人了吗?」
「咚——」
石板上的惊鹿蓄满了水,冷不防地敲在光洁的石板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庭院里。
没有雪,没有风,有的只是白沙铺满的庭院,假山边的松树针叶青翠欲滴,午后的阳光是暖暖的橘黄色,圆滚滚的鸟趴在正对着庭院前的那颗樱花树的枝桠间,张嘴就是一阵清脆的鸟鸣。
我躺在庭院游廊的地板上,头枕着女人的膝盖,对方长长的头髮垂落下来,扫在我脸上,痒痒的。
「绘里嫂子,我做了一个梦。」我抬头看着把膝盖给我当枕头的女人。
「什么样的梦呢?」绘里嫂子低垂着眼睛,眼睛就像两捧温暖的泉水。
「有个人,手心里的温度,好暖和。」我说。
「那你喜欢他吗?」绘里嫂子笑得眉眼弯弯。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真好啊。」绘里嫂子垂眼看着我,纤长的眼睫在两捧清泉似的眼眸投下温和的影子,「那雨歌高兴吗?」
「高兴。」话语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温热的液体盈满了眼眶,「绘里嫂子,我好高兴。」
几乎是末路的人生,却遇见了太阳,我的太阳。
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更何况,我又见到你啦,这一次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那就回去吧。」绘里嫂子抬起手,轻轻盖上我的眼睛,「既然这么喜欢,就要牢牢记住他啊,不要忘记了哦。」
「绘里嫂子。」眼睛上的温度温暖如当年,我张了张嘴,「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你们呢?」
「还不到时候哦。」绘里嫂子轻声说,「所以,回去吧。」
「好啊。」
我从她膝盖上坐起来,伸出手,轻轻抱住了眼前的人,我的长嫂,我的另一个母亲,我才注意到,原来她是这么瘦小,和当年给我无数次拥抱的感觉都不一样。
小小的身躯,给予的是丈夫和孩子冬日一样的温度和一路朝前的支柱。
「没准我下一次来的时候,会变成白髮苍苍的老婆婆哦。」我弯了弯嘴角。
绘里嫂子轻轻地笑出声音,我感觉到总是拥抱我的手在我的背后轻轻拍了两下:「我不会嘲笑你的。」
「快回去吧,别让人等急了。」绘里嫂子又拍了拍我的背,「再见。」
「再见。」我轻轻道别。
火光再次摇曳起来,炭火一样温暖的颜色的头髮垂下来,随着一同摇晃的是一对日轮耳饰,有个人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脸颊,手心里的温度像是捧着冬天的太阳的温度一样。
我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双赤红色的眼眸。
「缘一。」我轻轻喊着他的名字,「抱歉,我让你等得有点久。」
「你一直在我眼前。」他捧着我的脸,轻轻对我说。
我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闭着眼睛,脸颊的温度一如既往的让人不想放手。
这个梦,真的做得有点久了。
「不要害怕,歌。」他捧着我的脸颊,轻轻说。
「我不会害怕了。」我再也不会害怕了,因为……「你在我身边。」
「回去之后,可以给我讲讲『雨歌』的故事吗,歌?」我看到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沉静如湖水。
「好呀。」我弯了弯嘴角,「故事有点长,你可要耐心点啊。」
「好,我会耐心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是透着一股子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认为歌开窍了,那就错了,顶多只能算开了那么一丢丢。
歌那一代的宇智波对小孩子的情感教育从来都不是正常,大部分教育只是教导小孩和敌人战斗,以及家族的责任,情感观念缺乏当然是很正常的,像歌这种情感已经算是丰富的。
至于「喜欢」,歌喜欢甜食,喜欢母亲,喜欢绘里嫂子,喜欢她的两个侄子,喜欢缘一,缘一当年站在稻田边上的时候,歌就表示「我喜欢他,这是我家的崽了!!」,于是果断把人带回了家,生活了十来年。
喜欢的人和事不多,但是在缺乏正常的情感观念和某些方面迟钝的原因,歌对超出她理解的「喜欢」的喜欢,註定反应迟钝,而且还是非常迟钝。这些东西虽然以前绘里嫂子和妈妈也有教,但是都来不及细教,人就已经去世了,至于斑和泉奈,俩没恋爱没娶媳妇的单身直男魔法师,三个人凑一块儿就是三个迟钝的憨批,不互相传染就不错了,结果三个都是母胎单身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