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嗯~」一声转过头,笑眯眯的把我扶起来,拿了小水杯凑在我唇边,「喝水吧!」
我靠在他肩头喝了几口水,身体瘫软得像是所有的骨头都变成棉花糖了。
「多喝点吧,你需要补充水分~」西索嘻嘻笑了两声,狭长的眼眸里闪着有点邪恶有点戏谑的光。
我怔了一下,「哇」的一声哭出来,又羞又气,抽着气再次断断续续的质问他,「你怎么……能那样对我?啊?你,怎么能,那样做?」
西索把我的小脑袋放在他肩上,下巴蹭蹭我的头顶,「别生气了~咪路,你很喜欢吃糖对么?」
我不解的看他,委屈的抽噎着,「嗯。」
「要是你有一盒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糖,被人打开偷吃,而你又暂时不能打那个人,你会怎么办?」他揉揉我的头髮,又给我喝水。
我又喝了几口水,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我,我会赶快把剩下的糖吃掉。」
「嗯。」西索微笑着点头,亲亲我的耳朵,声音低得让我脸红,「于是我刚才吃了……」
「你——」这样带着暗示的话让我全身发烫,我竭力闭目要把不久前从指缝里看到的那羞人一幕幕在脑海里关上。
他搂着我呵呵轻笑了一阵,我难堪极了,脸烫得可以在上面煎蛋。跟他拉开一点距离,我又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你……那你为什么不继续了?」
「呵呵,」西索仰起脸笑了,他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的说,「嗯~你是说你第一次昏过去的时候,还是说你第二次昏过去的时候?」
我气得怔怔的。呼吸几下,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哈哈~嗯……因为怕继续下去会吓坏你啊~」他伸出左手的食指沿着我的眉毛轻轻画,言若有憾,「虽然好像已经吓坏了~」
「唉唉,怎么又哭了?」西索嘆口气,用手指戳戳我的脸蛋,「虽然你流泪的样子可爱得要命,可如果你总是这样,我会烦的。尤其是当我觉得你是在为别的男人哭泣的时候。」
「那就别再管我了,让我走吧。」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哑的。
「那可不行!」他坐正,居高临下的看我,「我答应小伊要带你去贪婪岛呢!」
「你不是说我是自由的么?」虽然知道他的个性,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用这样差劲的藉口。
「嗯。我是这么说过。」他收敛笑容,左手抬起我的下巴,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轻而浅的吻,「可是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有使用『自由』的资格和必要。」
我愣住,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躲避揍敌客家的搜索?也许还有赏金猎人们在找我。赏金猎人……
「唔——」我咬紧嘴唇忍痛,警告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
西索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我,「唉,真是既强大又脆弱的能力。」然后他半眯着眼睛笑起来,「傻瓜咪路。让我告诉你吧,任何迷恋都不会超过两个月的时间。你很快就会忘掉关于他的一切。尤其是在你知道他是骗你的之后。」
我仰起头看着西索,羞愧、震惊,还有隐隐的怨怼充斥在心头,「你……你怎么知道?」
他抚摸我的头顶,语气说不清是遗憾还是什么,「唉,傻孩子,他能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你在想什么,我也一样。」
「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的能力就像磁石。在友客鑫库洛洛可能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联想,所以我知道他一定会阻止飞坦去伤害你;到了后来,我发现有人打电话去你和美达住的酒店问你的消息,觉得那一定是他,但是——」他顿了顿,嘴角带点嘲弄意味的翘起来,「有个笨蛋不肯接我的电话啊。」
「我委託了小伊去找你,他追踪到法特之后失去了线索;我让他到布塔等你,自己去了卡塔尼亚,很可惜,你们一直没出现。不过,我倒是在卡塔尼亚得到了关于除念师的信息……」他说到这里,周身的气突然像箭簇一样张开,杀气腾腾,但只一下子又收敛起来,「啊~真是等不及了呢……嘿嘿嘿。」
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西索早就说过的话给我一直当成玩笑,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即使我记得他说过关于我能力连库洛洛都没能用「判断事实天平」推测证实的那项制约条件是什么,我是不是就不会上当呢?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库洛洛呢?
想了一会儿,我难过的摇了摇头,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泪。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敢保证。
心的去向,是我们自己无法控制的。
就像那些被刻在石壁上的阿里斯兰的国王,他们权倾一时,拥有当时艾珍大陆最勇猛善战的军队和最广袤富饶的土地,统治当时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却依然守卫不了自己左胸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那片小小的地方。
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喜欢上某个危险的人?
谁有能保证自己倾慕、崇拜、甚至是信任人会永远不会令自己失望伤心?
所以,历代继承了这种可悲念能力的君王,才甘愿冒险,使用「心石」。
西索用手指摩挲我耳朵后面那块皮肤,「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让你看清恋爱是怎么一回事。想和我一起去吗?」
能看清恋爱真相的地方?
西索没再等我回答,他从衣橱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