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听见纸张放进文件箱的声音,「你真是个幸运的傢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到这样的房产之后不是因为高兴而哭起来的。」
那文件箱「咔哒」一声合上的时候我无法克制的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蹭在西索的衬衫领口。这声音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爸爸带我去见律师的情形。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爸爸那时候已经有预感了吗?有了不好的预感还要去么?和西索现在一样?
「你是怎么了?」他有点好笑似的把我的下巴搬起来,用袖子擦擦我乱七八糟的脸,「你不喜欢么?」
「不喜欢!」我大声叫,又要扁起嘴哭,突然「啪嚓」一声冒了个鼻涕泡泡。
「哈哈哈!」西索大笑。
我又窘又害臊,静了两秒钟嚎哭着对他又踢又打。
「咪路你怎么像个小孩儿呀?」西索抱着我走进卧室,把我往床上一扔,抓了张纸巾给我擦脸。
「我——」我想说「我本来就是个小孩儿!」转念一想,又无限委屈的揪着床单哭起来,我再也不能把自己当孩子看了,可是——
我抽着鼻子,一会儿就上不来气了,西索又递给我一张纸,我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声擦擦鼻涕,继续呜呜呜哭。
「小咪路,我送给你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你不打算亲亲我说声谢谢么?」他趴在我身边,像是幸灾乐祸的凑过来。
「谁要亲你!蹭你一脸鼻涕!」我气冲冲的喘着,真的把鼻尖抵在西索脸上蹭了蹭。
「哈哈~好了,别哭,咪路,别哭。」西索拂开我脸上被眼泪粘住的头髮,「好吧,你不喜欢那房子,可是浴室被你打得稀巴烂,送给别人也没人要啊~」
「胡说,明明修好了!」
「唔,好吧,再打烂的话修理费要自己出!」
「我才不打呢。」
「好的。」他用手指摸摸我的眉毛,「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小声抽噎,盯着西索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最外面是灰色,靠近瞳仁的地方是浅浅的蓝,里面有礁石一样的瞳孔,那么多美丽的层次,可我却忽然不敢直视他。
「我……」我垂下眼皮,扭过头,「我什么都不要。」
我有想要的东西,可是我要的你都给不了。
我想让你带我去你们决斗的地方,我想看你看到最后——如果那是最后。可我说不出口。
因为我不知道那会是谁的最后。
因为我知道你不太可能同意。
如果註定被拒绝,那么,还是干脆就不要开口要,会不会比较好?
「过来亲亲我吧~」西索向我伸开双臂。
「才不亲你呢!你刚才把我弄哭了!」我说着抽了口气,哽咽一下。
西索倒了杯水给我,看着我喝下去,「那我亲亲你?嗯~或者……」他把脸贴在我颈后闻我的头髮,唇边的热气擦着我的耳朵,「我还知道很多别的把你弄哭的方法……」
「哼。」
我跟他在床上一直赖到太阳下山。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大哭了一场的缘故,我的身体格外敏感,好像从脚尖到髮丝都能感觉到那种激越的快乐。西索被我这样的反应弄得无法自制,贪欢无尽。
他让我切切实实的理解了另一个用来形容男女交合的词——交欢。
我觉得,西索每动一下,他给予我的快乐,和他从我这里得到的快乐,是完全对等的。
他是我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从我身体流进去,和我内在的、某种类似灵魂的东西融汇在一起。
他看我的时候,我的形象就会从他眼睛里进到他身体里,变成他的一部分。
他呼唤我的时候,我的眼睛会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但不是眼泪。因为眼泪无论如何都包含一点难过的成分,这液体却不含任何难过。我想他吻掉这些水珠的时候也知道。
西索说错了,他没有把我弄哭。
我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脸颊,微微阖着眼睛看窗帘上的投影。有一隻洁白的海鸥从教堂圆顶上金色十字架上起飞,飞过运河,飞向包围这座浮城的大海。它会飞多远?会遇到风浪么?能不能再飞回来?会活下来么?我能再见到它么?
鬼使神差一般,那个我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竟然脱口而出,「西索,带我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叔你还有什么漏掉的么?啊?捆绑都出现了!——挖鼻~小朋友,叔没写的东西还很多,很多……不信你可以问咪路和西殿。—— = = 话说,最后那段叫灵肉合一么?——是的。——等等!那是说西殿和咪路酱现在倾心相爱两情相悦了么?——不是。也许那是一种错觉而已。—— = = 话说,咪路到底喜欢的是团长还是西殿?她到底喜欢谁多一点?——实话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发现团长跟西殿比起来出手太不大方了,他从头到尾只送给萝莉一个花冠,材料还是就地取的,不要钱。你看人家西殿都送给萝莉什么了?珠宝!飞艇!大房子!——问题是,你觉得萝莉在乎珠宝飞艇大房子吗?—— = = 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西殿比团长还可怜。===贴两首歌,听着歌看文也许有不同的感受====第一首微奈尚的原型就是威尼斯,没有什么别的音乐比红猪中的这首更适合的。第二首,Kelly Sweet 的 We are one。萝莉内心自白中的一些话,还有本章的内容提要都出自这首歌。I am you(我是你)You are me(你是我)We 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