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要找我报仇,而不是去找那个开武装直升机的傢伙?!」
林新一语气坚定地迅速发动嘴遁。
又目光炯炯地看向爱尔兰。
逼他正视这个他一直逃避着的问题。
让他自责、羞愧,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喊什么报仇。
而爱尔兰的反应却是……
「谁说我没有找他们去报仇了?」
爱尔兰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满是骇人的快意:
「那天对枡山先生下手的人,都已经被我干掉了。」
「而你,只是他们之中的最后一个。」
林新一:「……」
他万万没想到,这爱尔兰看着浓眉大眼的……
竟然还欺负他不懂行情,在他面前吹起牛来了。
你杀了琴酒?
我看你连伏特加都不敢动吧?
琴酒要是已经挂掉了,那贝尔摩德这些天打电话汇报工作的那个人是鬼吗?
可恶……
本来打算用嘴遁让对方内疚、自责一番,认识到自己逃避现实、捉大放小的懦弱。
可爱尔兰这么一装B,搞得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眼见着面前的这个「琴酒杀手」又要扣动扳机,把冷战升级成热战,林新一隻能无奈发声:
「够了!」
「你说你已经杀掉了其他仇人?」
趁着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周围暂时还没人跟来,他悄然压低声音,对爱尔兰说道:
「可据我所知……」
「琴酒他,好像根本就没死吧?」
「你?!」爱尔兰蓦地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就是大脸一红。
在从林新一口中听到「琴酒」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
自己刚刚已经把仇人全都干掉的装B言论,已经像狂风中短裙少女的胖次一样,被尴尬而羞耻地曝光了。
林新一知道琴酒,也知道琴酒没死。
更知道他根本没有胆量找琴酒报仇,只敢欺软怕硬地来这里找警察麻烦。
这让爱尔兰难堪到了极点。
他那种冷血復仇者的强大气场,也就此毁于一旦。
他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再把枪口对准林新一。
因为林新一已经看穿了,他所谓的復仇不是勇敢,而是懦弱。
「等等……」爱尔兰只能在羞耻中强行转移话题:
「你……你是怎么知道琴酒这个名字的?」
这既然为了缓解尴尬,也是为了解决心中困惑。
因为林新一认识琴酒。
还知道琴酒就是那天空袭东京的罪魁祸首。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情报。
「你到底是谁?」
爱尔兰死死地盯着林新一。
而林新一隻是将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地微笑道:
「别紧张,我是自己人。」
「自己人?」爱尔兰惊疑不定。
「没错。」林新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
「我就是组织打入警视厅高层的卧底!」
爱尔兰:「……」
他一阵沉默,然后……
「胡说八道!」
他在组织干了一辈子,组织的情报工作是什么水平,他难道还不清楚么?
别人家的假酒是酒精兑水。
他们家的假酒,喝了那都查不出酒驾。
不被日本公安渗透到高层就不错了,还往警视厅高层掺卧底?
「我真的是卧底……」
「你不是!」
「我真是……」
「真是你还抓枡山先生?」
「还逼得琴酒狗急跳墙轰炸东京?」
「还让组织被迫断尾求生,舍弃了枡山汽车集团至少200亿日元的财产?」
爱尔兰对他怒目而视:
「世界各国情报组织围攻组织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一次行动就对组织造成这么大损失的。」
「就这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组织卧底?」
「额……」林新一有些尴尬。
好吧……他这活干得的确不是很漂亮。
但他真的是卧底啊!
「我看你根本不是卧底,而是日本公安的线人。」
「林警官,凭着一些从日本公安那里弄来的组织情报,就想大言不惭地在我面前装自己人?!」
「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啊,混蛋!」
「靠!」林新一的脸彻底黑了。
又是这样……
他都直接说了自己是卧底。
怎么就没人信呢?
林新一还想再解释什么,让对方认识到,自己也是有琴酒大哥罩的——要是你不敢动琴酒的话,那就趁早离他也远一点。
可这时不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听就是那些警察已经找了过来,马上就要赶到现场支援了。
林新一如果再说一些组织的细节,自然是可以说服爱尔兰,让他相信他是组织卧底的。
可那样不也是在横沟参悟等一众日本警察面前,自曝了犯罪分子身份么?
到时候他倒是不用担心爱尔兰了。
说不定还得跟爱尔兰一起扛着炸弹逃跑。
可不这么说又该怎么办?
这疯子铁了心要找他报仇,随时都可能开枪。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