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这个案子……是不是还不太适合公开报导?」
提醒警视厅对外界保密,这就是水无怜奈在慌乱下想到的唯一对策。
琴酒再神通广大,也不会閒着没事找在场的几位警察,还有那个如背景板一般,完全没有存在感的摄像师聊天。
而且还是聊鑑识课最近办的案子,这件看似和组织利益没有半毛钱关係的事情。
所以只要消息暂不传到公众耳中,琴酒就不会知道此事。
她也就还是安全的。
「我觉得这段内容还不该播出。」
「毕竟这个案子还没有被侦破,不是么?」
「如果将案件细节公开报导出去,恐怕只会打草惊蛇,引得4年前的凶手心生警惕吧?」
「哦?」林新一眉头一挑。
一旁的「毛利兰」,浅井成实,也适时露出疑惑的目光:
「水无小姐,你是在……」
「提醒我们注意保密?」
新闻记者提醒警视厅注意保密。
还主动要求不公开报导案件细节。
这可真是新鲜事。
「记者主动保密?」
「啧啧……听着就像鑑识课警员主动要求加班一样。」
林新一意味深长地感嘆起来。
「……」水无怜奈心跳愈发急促。
但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淡然:
「林先生,你可能对我的职业有些成见。」
「但我们是日卖电视台不是什么八卦小报,我水无怜奈更不是什么一心搏出名的三流狗仔。」
「在新闻热度和社会责任之间,我会优先选择后者。」
「所以我不想因为我们的报导,让案件的侦查出现差错。」
她现在其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但某CIA局长说过,「我们说谎,我们欺骗……我们还有一门课程专门来教这些。」
作为一个能胜任卧底工作的CIA探员,水无怜奈在这门课上的成绩只能称为优越。
得益于以前接受过的专业训练,她此刻的谎言听着毫无破绽。
仿佛她真是个社会责任感爆棚的新闻主播。
可林新一似乎并不吃这套:
「记者为了社会责任主动保密?」
「听着就像鑑识课警员为了正义事业主动加班一样……」
好像更可疑了呢。
水无怜奈:「……」
混蛋……
不要把我和那帮老油条相提并论啊!
宣洩式的暗吼之下,藏着的是几乎压抑不住的紧张。
但林新一却像刻意跟她过不去一样,又微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水无小姐。」
「一般的案件的确需要保密。」
「可这个案子不用——」
「我们现在只是推理出了死者的死因。」
「但对他的身份,凶手的身份,他们可能牵涉到的那个犯罪组织的来历,却还都一无所知。」
「仅凭这些线索是根本无法破案的。」
「所以……」
他摊了摊手,无奈嘆气:
「所以我们只能儘可能地将案情向公众公开,向全社会征集可用的线索了。」
这话把水无怜奈说得呼吸一滞:
你这是想我死吧?
都不用把案情完全公开。
只需要让琴酒看到她父亲,伊森·本堂,那个4年前就该彻底被世界遗忘的组织内鬼,重新以「未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电视上……
她就死定了。
琴酒一定会追着这条线索深挖。
而保密工作做得跟「酒厂」一样好的警视厅,也根本不可能挡得住琴酒的调查。
真相迟早会暴露的。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对于这种警方也毫无头绪的案件,难道不该向社会大众征求线索吗?」
「我……」水无怜奈说不出话了。
心中的紧张变为绝望。
此时此刻,她已经在想着该怎么提桶跑路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等等,林先生。」
一旁的「毛利小姐」突然露出浅浅的微笑。
她暗暗向林新一投来一个默契的眼神。
又恰到好处地说道:
「我觉得水无小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警视厅在4年前就已经向全社会公开征集过线索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4年前便是如此,4年后时过境迁,情况就更不用说。」
「贸然将此案公开,恐怕不仅不能征集到线索,反而会打草惊蛇,引得凶手,还有那可能牵涉其中的某个犯罪组织心生警惕。」
「而如果这背后真隐藏着什么庞大的犯罪组织……」
「林先生,作为调查主导者的你,或许也会因此遇上危险。」
宫野志保用着毛利兰的脸,眨着天使小姐的大眼睛,言语间还真能听出几分,少女发自内心的担忧与关切。
她以前是演不了这种角色的。
但现在只要静静地看着林新一的脸,她就会不知不觉地温柔起来。
于是「毛利小姐」展现出的担忧就更有说服力了。
林新一被说服了:
「你说得有道理,小兰……」
「咳咳……我是说毛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