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谢谢!」
伏特加终于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他知道这是大哥给他留下的最后机会。
但这一分钟终究不长。
很快,一分钟就只剩下50秒,30秒,10秒……
10,9,8,7,6,5……
琴酒的手指再度扣上扳机。
「等等!」
伏特加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在这生命的最后关头,他迟钝的头脑终于闪过那么一丝灵光:
「这内鬼不可能是我!」
「虽然我看上去最有作案条件,最有可能在今早出卖大家藏身位置的内鬼。」
「但实际上,我才是那个最没作案条件的人!」
伏特加抓紧时间解释:
「大哥你想:」
「我们三个行动小组的藏身位置,都是在今早行动前临时定的。」
「即便是我,也是在行动开始之后才知道我们三个小组的藏身之处。」
「而从那时开始,到我们被人包围伏击,再到后来我被关进这里……」
「我一直都在大哥你身边啊!」
「我有没有向外界发出讯息,有没有向日本公安报告我们的位置,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伏特加激动地拽住琴酒的袖子,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
可琴酒却只是冷着脸答道:
「我不清楚。」
「因为……我对你太放心了。」
因为对伏特加太过放心,所以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对伏特加的提防。
而当时伏特加还一直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小动作,后座也很难看清。
总之,在那种绝对信任的加持之下,即便伏特加真的在他身边发信,他也未必就能察觉。
可伏特加……却很可能辜负了他的这份信任。
「我真的没有!」
伏特加慌忙继续补充:
「大哥,就算我真敢在你身边秘密联络外界,向日本公安汇报我们的藏身地点。」
「那和外界联繫,也应该有发信设备才对啊!」
「可大哥,我身上的东西你后来都是亲自检查过的:」
「我身上除了一部手机,就没有其他可以向外界发信的设备了!」
「那部手机你也可以拿去让技术人员检查,看看我当时到底有没有偷偷跟外界联繫。」
「呵。」伏特加话还没说完。
爱尔兰就不怀好意地轻笑出声:
「伏特加,谁知道你有没有把发信装置丢到半路上呢?」
「现在找不到,难道就能证明你当时手上没有?」
「你?!」伏特加大脸涨得青红髮紫:「那你不是也证明不了,当时我手上有发信装置!」
「那又如何?」
「我们又不是法官。」
「对叛徒而言,有合理的怀疑就可以枪毙——」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行事原则,不是么?」
爱尔兰三言两语,就说得伏特加哑口无言。
他傻傻地愣在那里,像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言辞。
「够了!」
琴酒喝止他们的争吵。
他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判断:
「我……相信伏特加。」
「伏特加从行动开始后就一直跟我一起坐在车里,根本没地方丢弃发信设备。」
「在把他关进这里之前,我也亲自没收了他的随身物品——经过检查,他确实没有携带什么可疑的电子装置。」
「大哥!」伏特加眼眶再度湿润。
「琴酒,你这样就过分了吧?」
继爱尔兰这位主力输出之后,波本先生也不冷不热地开口嘲讽:
「事到如今还在偏袒自己的部下。」
「怎么,你难道想改行当个警察?」
「非得证据确凿了,才肯相信他是内鬼?」
「没错!」琴酒冷着脸撞上波本质疑的目光:「只有证据确凿,足够证明伏特加出卖了我们,我才能完全相信他是内鬼。」
「否则如果抓错了人,让真正的卧底继续潜伏在我们中间……」
「那对组织的危害只会更大。」
说着,他还冷冷地看了波本、基尔、爱尔兰和库拉索一眼。
就像在明着告诉他们,「我怀疑你们中间的某位,才是真正的卧底」一样。
「那你想怎么办?」
库拉索也忍不住针锋相对地看向琴酒:
「非得找到那个根本不知道被伏特加藏在何处的发信设备,才能相信我带回来的情报吗?」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的眼睛不会出差错?」
「如果伏特加瞒着你的眼睛,早就在你关进毒气室、没收他的随身物品之前,就将发信器给丢在据点的某个角落了呢?」
「琴酒……你觉得,朗姆先生会赞同你现在的说法吗?」
「……」
面对库拉索的一连串质问,琴酒只是还以沉默。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就是在找藉口偏袒伏特加。
只要还没有铁证摆在面前。
他就可以抱着那么一丝最后的幻想,相信伏特加没有背叛过他。
「再给我一天时间调查。」
「最后一天……」
琴酒终于彻底放弃伪装,流露出不是那么冷漠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