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微微停顿。
而那位名为工藤新一的名侦探则是非常默契地接起话茬:
「是跳水自杀。」
「跳水自杀的人往往会在自己腰上捆上重物,让自己在入水后无法浮出水面。」
「所以他们的腰间会有绳痕,手腕上则不会出现被捆绑的痕迹。」
「死者只有腰间有绳痕,又是死于溺水,这多半是一起自杀投水案件。」
工藤新一有条不紊地还原着现场:
「我推测死者是腰间捆有重物下水,并且因此溺亡。」
「而在此后的3小时内,捆缚在腰间的绳圈在江水的衝击下渐渐鬆动,尸体也就此摆脱重物浮上水面。」
「这就是此案全部的真相了。」
工藤根据推理復原现场,对此案下了定论。
而林新一则是出于职业习惯,非常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还不好说已成定论,毕竟我现在只有条件做尸表检测,还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
「但从目前能收集到的证据来看,死者大概率是死于自杀。」
「接下来还请派蛙人下水仔细搜查,应该能在江底发现死者遗留的绳索和重物。」
「同时,需要警方儘快确认死者身份,通过走访调查确认死者生前是否有自杀动机。」
「有条件的话还得做全身解剖,确认死者没有生前外伤造成的皮下出血。」
「我明白了!」
目暮警部长长地舒了口气:
虽然林新一的话始终留有余地,但他也多少能听出来,这个案子基本是稳了:
「原来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合着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
被林新一和工藤新一这两个「新一」随便一推理,一场社会影响恶劣、办案压力巨大的碎尸案就这么轻轻鬆鬆地解决了。
想到这里,在场的警察们都跟目暮警部一样表情舒展起来。
但刚刚破了一起大案的工藤新一却反而陷入了沉思。
「没错,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船,螺旋桨,一场再简单不过的意外。」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个答案对工藤新一这位名侦探来说其实不难。
如果给他更多时间思考,他应该也能看破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只不过,不管怎么说……
这次他都彻彻底底地被林新一甩在了身后。
林新一早在他纠结不定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一切,很显然,这场侦探间的对决是他工藤新一败了。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这样的侦探对决中落败吧?
抬起头,工藤新一望向林新一的目光已然变了。
那眼神中是不甘,却又是尊重和敬佩:
「林新一先生,你也是侦探吗?」
「不。」
林新一很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可不是什么你想像中的名侦探,而我也并不比普通人聪明多少。」
「你会慢我一步,只不过是因为欠缺了一些知识和经验而已。」
虽然参与侦破过不少案件,其中也不乏一些大案要案,但林新一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小说里那种多智近妖的名侦探。
因为就像程式设计师会编程、建筑师懂设计、数学家擅长计算……验尸对林新一来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技能。
他擅长此道不是因为他比普通人智商高,而是他比普通人花了更多的时间精力去钻研。
「的确……」
工藤新一若有若思地点了点头:
「我更擅长从尸体以外的现场线索入手,伤口痕迹检验不是我的强项。」
「如果能懂得更多一点,或许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在第一时间看到真相。」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工藤新一的知识量其实已经是超乎想像的丰富了。
因为他有一个逆天的老爸,老爸带他去了一家逆天的夏威夷技校。
但那夏威夷能教他开车开船开飞机,却偏偏没办法教他验尸。
因为这项技能光看书没用,只有经过长期实践才能锻炼出实力。
就算是正经科班毕业、在此道苦读多年的法医学学生,在刚参加实习时也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帮师傅搬搬尸体。
只有出过足够多的现场,看过足够多的尸体,才能慢慢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法医。
而工藤新一这次会输,就是因为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足,没办法像林新一那样在第一时间读懂尸体想要表达的话语。
「我明白了。」
「我会在这方面努力锻炼的!」
工藤新一干劲十足地说道。
「额……你加油。」
林新一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一个高中生而已,哪来那么多尸体给你锻炼……
难道你天天都能遇上死人?
还是回去好好读书,看看以后能不能考个有名的医学院吧。
「林新一先生。」
工藤新一又满怀期待地说道:
「希望我们还能再有机会对决。」
「……」
林新一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
这种事情谁会想有下次……
碰上死人还能这么兴奋,你真的是高中生吗?
对了,不仅是这个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