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已有的案情资料上看:」
「凶手应该是死者的熟人,而且大概率跟他有仇,是蓄意入室作案。」
「因为……」
林新一拿出了两张照片。
一张拍摄的是客厅沙发位置,一张拍摄的是厨房。
照片里的客厅看着并无异样,但细心一点就能看到,沙发靠背上的网罩有一处小小的破洞。
照片里的厨房却是一片狼藉,墙上洒着一片喷溅状的血滴,地上也淌着一大片血泊。
「死者一开始,是坐在沙发上遭到袭击的。」
「客厅沙发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死者凌晨1点坐在沙发上,或许是因为失眠,或许是想看书、看电视。」
「但不管怎样,从正常人的思路出发,他都不会在不开灯的情况下,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夜里。」
「也就是说,案发当时,死者家的客厅是亮着灯的。」
「凶手看到屋里亮着灯,仍旧选择入室发动袭击,那他很显然不是那种随机闯空门的窃贼,而是蓄意上门作案的歹徒。」
「的确。」降谷警官赞同地点了点头:「经过我们公安的初步勘察,死者家里没有被翻动寻找的痕迹,也没有损失什么财物。」
「结合目击者的证词,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应该就直接翻院墙逃跑了。」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求财,而是杀人报復。」
「如此看来,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一听就知道,这位降谷警官对案情也早有一番深入的见解。
林新一目前提出的观点,他也早就想到了。
「不过……」降谷警官有些好奇:「林先生,你是怎么确定,死者一开始是在沙发上遭到袭击的?」
「为什么客厅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很简单。」林新一简单地回答道:「因为沙发靠背的网罩上有个『破洞』,这是锤子敲击过的痕迹。」
「这……死者家的这张沙发,年头一看就很久了。」
「如何确定是锤子击打出的破洞,而不是使用时间过久,被慢慢磨破的?」
「因为两种方式导致纺织品破裂的形态不一样。」
「这就是在痕迹检验的范畴了:」
林新一为降谷警官科普道:
「被慢慢磨破的纺织品破口,其破口位置的纤维相较于其他位置,一般会有程度更深的褪色情况。」
「而且,在用钝器类工具撞击纺织品时,还会形成区别于磨损的撕裂痕迹:」
「纤维断面不整齐,长短不一致,经纬线不完全断裂,呈渔网状破洞。」
「我想,如果现在到现场,把沙发外侧的网罩撕开,那破口后面的填充海绵上,应该还能看到金属锤面敲击留下的,带有明显棱边形状的『打击凹痕』。」
「原来如此。」
降谷警官也听明白了林新一的意思:
「也就是说,案发当时,死者正坐在沙发上。」
「凶手先在身后用锤子发动偷袭,连续两次砸中死者的头部。」
「而第三下锤击因为死者的闪避而扑空,结果打在了沙发靠背上方,致使沙发网罩破裂,出现破洞。」
「嗯。」林新一点了点头:「由此可以看出来,当时死者在遭受偷袭之后,可能还是有余力闪避,甚至是还手的。」
「所以现场才会从客厅,转移到厨房。」
「我猜,死者当时在头部遭受两次打击之后,不仅没有丧失抵抗能力,甚至还在反应过来之后,反过来去攻击那个凶手。」
「凶手被死者一路逼到客厅旁边的厨房里,然后,随手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厨刀。」
「在死者向他发起攻击的那一剎那,他侧身一闪,然后从右侧持刀向下一扎,扎中了死者的右上腹部。」
「这也是真正致命的一击。」
林新一把现场还原得过于详细。
降谷警官听完后若有所思,但风见却是一脸茫然:
「林管理官……你怎么知道,当时是死者把凶手逼进了厨房,而不是凶手把死者追杀到了厨房?」
「其实两种都有可能。」
「而·唯一确定的是,死者当时还有力气跟凶手搏斗。」
说着,林新一又特意提到了死者的伤势:
「一般拿刀自上而下往前扎人,发力方式都是直来直去。」
「不会是从右侧面发力,自侧面扎中右上腹部这个位置——这样发力既不顺手,击中的地方也算不上什么要害。」
「而凶手竟然从这个方向发力攻击,我想……」
「他当时大概是在遭受攻击。」
「因为死者在向他攻击,所以那凶手向右侧身闪避,然后顺势用刀从右侧面发起反击,自此一击刺中了死者的右上腹部。」
「当然,仅仅是这些,作为依据其实还不够有力。」
「人在搏斗时体位变幻难测,很难确定,死者当时就是在以这样的姿势中刀。」
「所以……」
林新一径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现在就得去现场,做进一步的验证。」
……
林新一告别了贝尔摩德和灰原哀,跟着降谷和风见出门办案。
他们三人一走,门一关上,灰原小小姐就放下了怀里抱着的大号奥特曼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