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
就像他杀人时,对方就在旁边看着一样。
这种具体到每一个动作的还原,不禁让人觉得恐怖。
长发男愈发心虚害怕,但表面上还是强撑着反怼道:
「你、你在这编什么故事呢?」
「我还是那句话……想证明我杀人,就拿出证据来啊!」
「这就给你证据!」
林新一站起身来,显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忘了我刚刚说的吗?」
「在你杀人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就算死者没能给你造成伤害,没能从你身上留下证据。」
「但你的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真的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
「想想吧……」
「当时那块草地旁,还长着什么植物?」
「你的脑袋被压在地面上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扎得慌?」
长发男没敢回答,只是心虚地顺着林新一的提醒,默默地回忆了一下:
当时忙着掐自己小弟脖子,还没顾着细细体味。
现在回过头想想……当时自己的脖子被压在地上,后颈好像还真觉得有些扎得慌。
扎到他的是什么?
「可能是苍耳的种子。」
林新一给出了答案:
「那草地旁长着一簇苍耳,地上掉着很多苍耳的种子。」
「而苍耳的种子是有刺的。」
「我已经派人去现场进行勘察工作了。」
「如果你倒在地上,皮肤被苍耳子的刺扎到。」
「那你猜一猜,从现场地面采集到的苍耳子的刺上,能不能鑑定出你的DNA?」
「……」长发男说不出话了。
如果现场地面的苍耳子上真能找到他留下的DNA,那他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这将会一个铁证!
该死……这傢伙怎么能从那死人拉的屎里,把他当时被压在地上的情况都还原出来?!
长发男越想越绝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泡屎上。
「不……随便你怎么说吧!」
抱着一丝侥倖心理,长发男仍旧在硬着头皮负隅顽抗:
「反正我没杀人。」
「如果你真能从那什么苍耳子上鑑定出我的DNA,那就鑑定吧!」
他在赌,赌自己当时压到的不是什么有刺的苍耳子,只是树枝、草根什么的。
或者赌自己就算被苍耳子的刺扎到了,上面也鑑定不出他的DNA。
总之,不能急着认罪。
看看警察的底牌再说。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那就让我们等这个DNA的鑑定结果。」
「不过……」林新一微微一顿,说出了让长发男更为绝望的话:
「除了你可能留在现场的DNA以外,你就真的那么确定,自己没从现场带走什么吗?」
「额?」长发男不明所以。
而林新一却是走到他身后,看了看他那一头披落在肩的长髮:
「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凡物体与物体之间发生接触后会存在物质的转移。」
「这种转移是相互的。」
「你的DNA有可能留在现场。」
「现场的东西也有可能被你带在身上。」
「比如说……苍耳子。」
苍耳子浑身都是刺。
而苍耳的繁殖途径,就是利用种子身上的刺,让路过的动物沾到身上,并把它带到其他地方。
于是,林新一试着去撩了撩这个长发男的长髮:
「看吧——」
他从那堆乱糟糟的髮丝里,撩出了一颗略显枯黄的苍耳子:
「这就是你从现场带走的东西。」
「当时你躺在地上,头髮和地上的苍耳子缠在一起,就把这颗苍耳子给带走了。」
看到这颗藏在自己头髮里的种子,长发男的眼睛马上就给瞪大了:
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身上竟然沾到了这种东西!
该死……早知道留个光头了……长头髮害人啊!
长发男一阵后悔莫及。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这、这就是一颗苍耳子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
「苍耳这种东西我家门口就有,被我沾到身上,难道很奇怪吗?」
「这怎么就能证明我到过现场呢?」
「蠢货。」
林新一冷冷地浇灭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就跟人类一样,在自然条件下,每一株植物的DNA也都是不一样的。」
「只要把你身上的这颗苍耳子和现场生长的那簇苍耳做DNA对比,就能知道,你到底是从哪沾到的这颗种子!」
「还、还能这样?!」
长发男彻底傻了:
还有这种破案方法?
植物也能做DNA鑑定?
「当然可以。」
林新一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虽然和已经在刑侦领域运用多年的人类DNA鑑定技术相比,想把植物DNA运用在刑侦上,技术难度相对较大。
而作为一个生物学外行,他也根本不知道,在现在这个年代,相关的鑑定技术有没有成熟。
但林新一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技术不成熟没关係……」
「等我发完论文,自然就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