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波 译
这恐怕是人们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旅程,至少幸存下来的人能够这么说。现代,当我的实验室窗外鲜艳的树叶在十月的秋雨中舞动沙沙作响时,我回忆起去年春天一个阴雨的早晨,我们的空间飞船返航,平稳地降落在地球上。我们安全健康地回来立。除了摔了一箱瓶子以外,我们收集的样品全都安全地卸下来了。我们发现的记录是用奇怪的象形文字写的,也完整无损,我们全都急于把它们解译出来。
飞船乘员有一个领航员,一个驾驶员,一个天文学家,一个核物理学家,一个机械师和我,我是研究化学的。我们已经在空中飞行很长时间了。我们的飞船在预定时间内急驰飞过我们太阳系的疆界。当我们接近恒星了Tsial时,我们看到,它处在一个非常类似于我们太阳系的一个行星系统中。我们还发现,这个星球在那个系统中的大小和位置非常类似于我们的地球,我们在一个荒凉的、寒冷的天气中降落在这个星球上。
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树和植物看来都装饰起来,或者说冻起来了。山上有冰冻的湖泊、河流和冰川。有城市,但是没有生命的迹象。当我们在一个显然是飞机场的地方着陆时,没有任何人出来问候我们、欢迎我们,或者威胁我们。直到我们走进建筑大楼并找到居住者之后,我们才了解到僵硬和令人震惊的真实情况——他们全都是死的。也许可能是饥饿、严寒或疾病的摧残使他们全都死了。这是一个充满着死亡、白皑皑的寂寞和冰冻荒凉的广阔无垠的星球。
这里的居民也是人的形状,与我们家乡星球上的居民差别不是太大,在技术和文明上也和我们一样,非常先进。工厂、交通运输系统,街道和建筑物,农场与公园也完全和我们的一样。但是,人都是死的——某种星际灾难的牺牲者。在任何地方既找不到说明他们悲剧性死亡的暴力证据,也没有发现使他们致于此命的过量辐射。
我们根据我们的钟历探索了三周(等于那个冰球的十四天),然后开始返航。我注意到好几种我认为值得注意的事情。我看过的大部分房屋显然都有用来溶化过冰的设备。看来,席卷他们的悲剧是一次来得相当迅速的冰期。可以肯定,这个冰期来临的另一件古怪的事是,我们到处都找不到流水。湖泊都冻成了固体,冰河下面也没有流水。温度并不是非常低——我们从未发现低于-30℃,然而我们在那里时,也从未超过-10℃。我们也必须化冰取水。
在一个看来似乎是大型科学研究所的建筑物里,我发现一个消瘦、冰冻的尸体,我从实验室的设备判断,他可能是一个化学家。在他的身边,我发现了他的笔记本,很明显,在他被冻死之前不久,他一直在写着。我拿起笔记本,希望它能揭示出发生悲剧的某种原因。在收集完冰和冻土的样品、拍摄完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地方之后,然后就开始我们遥远的返航路程。
在我们到达我们居住的地球以后,通过样品分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水和我们地球上的一样,其至所含的重氢百分比试验误差也和地球上的水一样。对检疫期样品细菌化验及对我们乘员的仔细观察,也未找到任何致病的有机物。除了我一直在不耐烦地等待这个冻死的化学家笔记的解码和翻译以外,我们的报告几乎都完成了。
有人敲我的房门,我们的译员凯明博士拿着一份东西走了进来。
“先生,我们差不多全完成了。既然我们有把他们的字母转译成我们字母的系统,这事办起来十分容易。”他停顿了一下,“我想,在我完成其余部分之前,你最好开始读一下。这是不可思议的,怕人的。”他递给我几份文件,当我开始读译文时,他就离开了。下面就是遥远的TSIAL星球上不幸牺牲者的故事:
“我对有没有人能读到我写的这些话,表示怀疑,因为我们中留下的人不多。横扫我们星球的悲剧是我引起的,尽管没有什么幸存者能读到它,我也必须叙述一下。
“如众所周知,甚至学校里最小的学生也知道,当水结冰时,冰比水轻,漂在水面上。但是,在Domrehs期间(注:毫无疑问这是几年前的一个日期。),我正在用某些催化剂作试验(催化剂可能不是确切的词,它的意思是某种添加剂。)来改变晶体结构。我加了一点(译不出这个方程式)到某种水里,然后把容器放到一个冷室里。冰的结晶体很快就产生了,但是,显然它们的外形和普通冰一样,但它们沉到试管底上。这是古怪的事,过去从未听说过冰下沉。因此,我作进一步的研究,看一看怎样稀释(方程式)溶液才能对这种重冰的结构进行催化。我把晶体溶化,倒出十分之一,用九份新鲜水进行稀释。当这个过程冷却后,冰的晶体象以前一样,又沉下去了。我反复进行着,稀释到原来浓度的1/100,1/1000,1/10000,冰的晶体仍然下沉。我继续进行着,百万分之一,十亿分之一,万亿分之一。我继续稀释,直到我无法稀释为止。我一直进行了好几天,但是我从未能稀释出足以使冰晶在水上漂动的溶液。催化剂已经把水结冰时密度比较密这一性质传递到水中去了,我怎么也无法把它还原回来。
“最后我停止了,大吃一惊,第一次认识到我所做的。我把我的所有溶液全都倒进下水道里了!它们流走了——通过处理工厂排放到河里,然后流到湖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