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万年前
两个男子坐在冰雪覆盖的一座高山上,俯瞰着山下的土地,在未来的岁月里,这块土地将成为瑞士的一部分。他们前额低而倾斜,眉峰骨向前突出,脸宽鼻大。在这块土地上居住着两个不同的种族,他们属于其中之一。另外一个部族经常袭击侵犯他们,让他们感到恐惧和害怕。两人带着浓重的鼻音互相交谈着,看着雪景,谈论着对眼前的这片土地的热爱。
飘飞的大雪将天地间变得一片晦暗朦胧,两人专心致志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没有注意到一队野蛮人正在向他们坐着的山头逼近,一共有十来个人。厚厚的雪像毯子一样覆盖着一切,雪还会越下越大。近年来冰雪期似乎越来越长了。弯腰前行的那批人越走越近,随时准备向他们发起攻击。他们手中高举着长矛,蹑手蹑脚地向着这两个人围拢来。长矛刺入了其中一个正和同伴说话的肌肉强健的男子,他的同伴见状一跃而起,但他自己也同时被长矛刺穿。野蛮人做出种种令人厌恶的丑态来庆贺他们的杀戮。
发现
约翰和保罗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瑞士境内的阿尔卑斯山中远足旅行。他俩在英国长大,从小就是朋友,他们特意选择到瑞士来工作,这样他们就能生活在他们所热爱的阿尔卑斯山附近了。他们喜欢山中的幽静,他们常常徒步登上高高的险峰,那里是登山新手们望而却步的地方。那年六月在山中的发现让他们终身难忘,这一发现将改变人类对自己在这个星球上所占位置的看法。
冬天的冰雪开始融化,他们越攀越高,以享受他们所喜爱的山中的孤寂。六月里的一天,他们进入一个冰雪覆盖的山谷,保罗第一个注意到山谷岩壁上的冰雪中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十分显眼。
“见了没,约翰?”保罗指着那里对他说,“我们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保罗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叫道:“约翰,快看!是头发。”
两人上前。头发下面的冰雪里凸现出一个形体。他们观察后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被埋在冰下的是一个人的身体。
他们报了警,警方对这类事情早已习以为常,阿尔卑斯山中常有登山者失踪。一些登山者或者对自己的登山技能过于自信,或者准备不够充分,往往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而失踪者一直要到融雪季节才会被人发现。两位警官来到现场,拨开覆盖在上面的冰雪,尸体一点点露出来,他们也越来越惊讶——被埋在雪里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登山者。
“派人保护好现场,打电话通知苏黎世大学。”
汉斯·布勒俯下身看着尸体,无法掩饰脸上的惊讶之情。他一边查看着,一边和保护现场的警察交谈着。
他说:“警官先生们,我想你们一定不会知道这一发现的重大意义。这是我们研究人类祖先至今为止最大的发现。你们大概已经注意到了,它的眉骨向前突出,脸宽而鼻大,肩膀处的肌肉相当发达。我们还得对它做进一步的研究,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具尼安德特人,也就是穴居人的尸体。
“我想你们也一定注意到了,这人是因长矛穿胸而死的。先生们,这里是一个犯罪现场,一个谋杀现场。只是,你们永远也无法将谋杀者逮捕归案,因为这场谋杀发生在千万年之前。”
康涅狄格州 纽黑文
一个风狂雨骤的寒冷夜晚,呼啸的狂风将耶鲁大学校园里高级教授住处的窗户刮得哗啦啦响,层层雨幕令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不确定。
屋里共有四个人,都是各个研究领域内的精英人物。他们坐在熊熊炉火前,每人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品味着屋里此刻的神秘气氛。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进化心理学者卡尔·戈尔德,此人60多岁,头发已花白,在进化心理学领域内享有世界级的声誉。
戈尔德邀请了几个榴关领域内的著名科学家来此密议,他和他们之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私交。他相信,他们在这个风雨之夜讨论的话题,将成为绝对的秘密。
坐在戈尔德对面的是高大瘦削的弗瑞德,菲尔丁,一位体质人类学家,长年累月在野外考察,他的脸膛在太阳下晒成了棕褐色。坐在菲尔丁旁边的是人类遗传学家约翰·桑德斯,桑德斯在一些主要的科研杂志上都发表过论文,目前他正加入了一场人类是否应该开发利用人类干细胞的学术争论中。矮胖结实的桑德斯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面色黝黑,常被人误以为是一位维修人员。
还有一位被邀请来此的客人是比尔,马克博士,耶鲁医学院的副教授、不孕症专家。他身材高大,一头金发,有着运动员一样的体魄,看上去40多岁,实际上他已经是个奔60的人了。备人做了自我介绍,谈了各自的专业。马克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搞错了。邀我来这里做什么呢?他的专业和在座的几位似乎没有什么联系,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科研人员,他只是一位医生。
戈尔德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朋友,说道:“先生们,瑞士境内阿尔卑斯山中的重大发现,我想各位一定都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尼安德特人的遗体。根据碳同位素年代测定的结果,他大约生活在3万年之前。我一生都在研究尼安德特人,但从1848年尼安德特人头骨被发现之后,这一原始人类的分支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谜,我们一直在努力探索尼安德特人的智力水平以及在人类发展史上的地位。
人们对人类进化过程中的这一旁支有着诸多揣测,首先,尼安德特人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