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这才作罢,也不用汤匙,端起碗略抿了口,感觉温度适口,直接仰头一灌,几口就把那小碗的甜汤喝干。
秦妍书现已习以为常,接过他递来的碗,问道:「再来一碗吗?」
萧昱摇头:「够了。」
秦妍书也不劝,将碗、盅收拾了搁回丫头的托盘里,摆手让丫头退下,有些踌躇地看了他一眼。
萧昱挑了挑眉,抬手圈住她腰肢,微微用力。
秦妍书低呼一声,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安置在他腿上。
她急急看向大开的书房门,见没有太监丫头望过来才鬆了口气,继而低斥:「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萧昱低头亲了口她鬓边,问道,「有话想跟我说?」
见他不是要做什么,秦妍书鬆了口气,闻言轻应:「嗯。」她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您……可是遇到麻烦了?」
「?」萧昱茫然,「为何这么说?」
「您这两天突然不出门,我以为……」秦妍书转过弯来,「您没事?」
萧昱抬手给她一个暴栗,无语道:「爷还不能在家呆着了?」
秦妍书迎上他佯怒的视线,干笑了下,弱弱道:「是妾身想多了,王爷恕罪。」
萧昱缓下脸。
「不过,」秦妍书见他状似心情颇好的样子,壮起胆子,「王爷,您这个月都在忙什么?」
萧昱抚着她身后的长髮,勾唇:「你猜猜?」
「……」若是猜得出来,她至于来打探吗?
「你得空准备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开春我们就得出远门了。」
秦妍书眨了眨眼:「上回您说的那个?」
「嗯。」萧昱看着她,「我本打算晴儿成亲后就出京,但这会儿外头冰天雪地的,出门多有不便,还是待开春后再走,你路上也舒服些。」
秦妍书愣愣地看着他。
「而且,这是你我成亲后的第一个年,过完春节再走比较合适。」
这是在跟她解释?秦妍书抿了抿唇,轻轻点头:「妾身知道了。」不过,「要去哪儿?父皇会应允吗?」
皇子无旨不得出京。几月前萧昱能去潞州,也是奉了明昭帝之命——
秦妍书心里打了个突。她记得,上辈子的萧昱打西北回来后,似乎就再没出过京城……
潞州之事当时闹得很大,但爆发出来却是因为难民□□,祸及邻近州府,才最终被世人知晓。这辈子是萧昱的商队发现问题,继而奉旨出京密探并得以解决……
没等她想明白,萧昱开口接上她的话:「去峸州。」他捏住秦妍书的手把玩,漫不经心道,「放心,父皇很快就会答允的了。」
秦妍书收回思绪,怀疑地斜睨他:「您怎么知道——」
「笃笃。」
「主子,王妃。」
长贵躬身低头出现在门边。
秦妍书窘然,慌忙去推萧昱的手。
萧昱皱眉,却没有制止,顺势让她起身站到边上。
「何事?」明知秦妍书在屋里还进来打扰,必是有事。
「回主子,皇上召见。」
萧昱挑了挑眉,看向秦妍书:「看,这不就来了。」
秦妍书:……?
她见萧昱一派轻鬆淡定的模样,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头去忙自己的事儿。
谁知,没多久萧昱就回来了,还带回来明昭帝的禁足口谕——接下来这段时间,萧昱都得闭门思过。
秦妍书:……
瞅着萧昱神态自若的模样,秦妍书小心翼翼:「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萧昱拍拍她脑袋,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无事。」
秦妍书依然担心:「没事父皇怎么会禁您的足?」明昭帝正值壮年,他即便想要争,也不必急于一时啊。
萧昱看了她一眼:「别瞎琢磨,父皇只是让我过年前别到处晃而已。」
「?」
见她不懂,萧昱好心解释:「我这段日子四处访客,唔……」他摸了摸下巴,「效果卓然,截止今早,已有十七位皇亲并朝臣帮我向父皇讨活儿。」
「……讨活?」秦妍书愣了一瞬——哦对,她家王爷除了个亲王衔,至今还没有什么正经活儿呢。问题是……十七位?!
她小心翼翼问道,「都有谁?」
萧昱随意念了些名字。
秦妍书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不就是他这段日子天天拜访的人家吗?她原来还以为是有正事,合着全是去找託儿?
这……这……
「您、您就不怕别人告您一个结党营私?」
萧昱勾唇:「跟兄弟们联繫感情,能叫结党营私吗?」
……好像也对,萧昱列举的名单可不止朝臣,还有他那几位成家的兄弟。
秦妍书微鬆了口气。
萧昱犹自觉得惋惜:「时间太短了,还有好些人家没来得及上门拜访,可惜了点。」
秦妍书:「……」还嫌不够?再折腾,半个朝堂跑上去为您说话,明昭帝就该担心龙椅坐不稳了。
「您这是想造反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萧昱挑眉:「王妃竟如此看待本王?本王岂是那种人。」
啊呸。你这傢伙从头髮丝到脚趾头都写着城府深沉,还装。
仿佛看出她心里想法,萧昱轻笑,捏了捏她脸颊:「爷这是想带你去藩地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