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外面有个姑娘求见,说是揽星居掌柜请您走一趟。」
武越下意识皱眉,一听是吴先生请他过去,当即站起身打开房门:「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哪儿?」
「在前堂。」
武越走路生风,大踏步过去,揽星居出了何事,吴先生竟让一个姑娘来找他。
甫一到前堂,他的脚步滞涩了一下,复杂地看着来人。
苏玉潆放下杯子,站起身笑道:「舅舅。」一回生二回熟,这声舅舅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叫出口了。
武越大眼一扫就知道揽星居请他过去是个藉口了,想到此处,他也不急了,走过去坐在苏玉潆对面,亲自倒了一杯茶:「你怎么来了?」
苏玉潆沉默了一下:「舅舅,我想离开京城。」
武越倏尔抬眸,猎鹰一般的目光锁住她:「离开?为什么?」
「不想让别人掌控我的命运?不喜欢这里?想追求自由?」苏玉潆歪着头,嘴角牵出一丝微笑,「都是原因。」
「你很大胆。」
大胆?不,她只是想摆脱。
「那舅舅愿意帮我吗?」
武越轻啜了一口茶:「想让我帮你,至少有个计划吧?难不成还指望我替你谋划?」
苏玉潆毫不意外,「当然,就算没有镖局这条路,我也早就想好了,有了镖局只会更方便而已。」
武越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早就有此打算了。
「还有一事。」苏玉潆有些迟疑,她不知道武越是否知道姨娘是被人陷害才沦落至此的心中权衡片刻,垂眸问道:「姨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谈及谷明姿,武越原本轻鬆的神色顿时凝固起来,好半晌没好气地问:「你问这做什么。」
他脸色难看,明显是想到不好的事了,不过苏玉潆观察之后,在他脸上只看到了对苏相的不喜,仿佛不知道周桑月这号人物一样。
吴先生说他近两年才回来,若是疼惜妹妹,在得知她疯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吧?
难道有人隐瞒了周桑月的行迹?苏玉潆眉头一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相。
「想什么呢?」
苏玉潆回神:「舅舅知道相府夫人吗?」
「周桑月?不认识。」武越半耷拉着眼皮,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果然。苏玉潆心下明了,武越确实查了当年的事,不然也不会知道周桑月。
「舅舅可知,周桑月正是害姨娘疯傻的凶手?」苏玉潆平淡地道出事实,但对武越来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你有什么证据?」武越身子猛地前倾,大手紧握杯子,虎口被捏到泛白。
「府上的林姨娘被害了,用的是同一种手法,我暗中收集了一些香,找人鑑定过,是能使人疯傻的。」苏玉潆说到此处,忽然抬起眼睛,「舅舅可否帮我查查周桑月究竟是什么背景,为何会有人替她隐瞒。」
「你先回去,不要打草惊蛇,此事我去办。」武越眉眼已然沉下了,眼中蕴着冰锥,这话显然是应下了。
「知道了。」
心头事了却一桩后,苏玉潆带着满身轻鬆回了相府。
殷衡被关在猫笼里,两隻前爪扒在笼子上,烦躁地瞪了一眼在一边转悠的福来。
她怎么还不回来?按照殷席的性子,从不会做无用的事,他不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勾搭苏玉潆去了吧?
就在他探头张望时,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殷衡立马精神了,他定睛一看,苏玉潆脸上带着少有的轻鬆,殷衡瞳孔地震,殷席不会真去勾搭了吧?
他在笼子里闹出一阵声音才被注意到,苏玉潆心情好,就把他放了出来。
殷衡当即跳到她身上,东嗅嗅西问问,鼻尖除了清苦的药味就没有其他味道了,他这才放下心。
苏玉潆把他扯下来:「你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他才没有。殷衡在心中下意识反驳,便听见她说:「合着你把我这儿当家了?还一直赖着不走。」
殷衡噎了一下,竟无言以对,片刻后他学着福来平日的样子,歪着头睁大猫眼,拉长了嗓中的喵呜声。
他觉得有些羞耻,但理智告诉他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再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要他死守住,不会存在泄密的问题。
第30章
苏玉潆似笑非笑, 欣赏够了之后就把他放下:「挺可爱,以后多卖卖萌。」
殷衡不知道萌是什么意思,但他也知道苏玉潆在夸他可爱, 殷衡喜滋滋的,随后反应过来, 他乐什么呢?堂堂世子怎么能被夸可爱?
明日她就能遣巧云去取了香回来, 该怎么把东西悄无声息地放到周桑月那里才是难点,苏玉潆想过放在苏卿身上, 不过那日苏卿的态度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也想过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苏玉潆自己也难以接触到周桑月, 她把注意打在了揽星居上面。
揽星居在京城的名声也算是打开了,她只要把东西放在揽星居,再把周桑月吸引过来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第二日天一亮, 巧云就隻身一人从后门离开,不久后, 揽星居便悄无声息地上架了一种香。
周桑月最近过得很不如意, 苏卿的态度和整日见不到人影的苏相都够她烦躁的了, 也就没心情去找苏玉潆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