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 怎么搞的
付拾一轻嘆:「根据他身上的一些擦伤情况判断,不难看出,他应该是摔跤过。而且撞击到了腹部。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挤压到了脾臟,造成了破裂。」
吴老头还是不信:「我不信,我去看看!」
付拾一也不拒绝,点点头:「可以。但是您可能需要先缓和一下,然后多嘴问一句,您平时身体可还好?」
不然那么具有衝击力的画面,让家属看了,怕是承受不住。
虽然付拾一也没打算给他看完整的尸体,就只打算看看胰臟。
吴老头刚想要答应,就听见金娘说了句:「我去。我能受得住。」
付拾一看了看吴老头,又看了看金娘,最后还是觉得年轻人更加承受力强一点,就让金娘一起去验尸房看看。
验尸房里,基本上已经收拾了一遍。验尸台上的血都清理差不多了。
只是盆子里的血,还留着,胰臟也在托盘里摆着。
至于尸体,就先用白布盖上了。
付拾一请金娘站在门外等钟约寒将胰臟拿出来。
但金娘却提出来一个要求:「我想自己进去看看。」
这个要求付拾一肯定不敢答应。别看金娘现在一脸坚强的样子,但是一看到吴志珏的尸体,必定是承受不住的。
也不是金娘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而是她低估了亲人忽然离世时候,看到亲人尸体的衝击力。
付拾一见过太多,所以知道会是什么样,肯定不敢尝试。
按住金娘肩膀,付拾一轻声道:「我们肯定会将尸体给你看,但不是现在。」
「我必须要看看。」金娘一口咬定:「不然你们骗我怎么办?那个人不是大郎怎么办?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脾臟不是他的怎么办?」
付拾一噎了一下,良久才能出声反驳:「其实别看我这里是验尸房,但是最近没出什么案子,实在是没有别的尸体,我就是想搞错,或者想调换,也没有别的尸体可供操作啊。」
金娘却近乎执拗:「不行,我一定要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付拾一想了一想:「这样吧,验尸房肯定是不能让你进去的,这是规定,怕你进去破坏了证据,影响破案。但是我让他们开个窗户,掀开白布,你看看是不是你丈夫,行吧?」
她强调一遍:「就一眼,行吗?」
金娘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付拾一进去,盯住了钟约寒两句,这才回到金娘身边,将她带到窗边。
钟约寒从里头推开了窗户。
推开窗户那一瞬,金娘的目光就落在了验尸台上。
虽然用白单子盖着,但是人形的轮廓还是十分明显的。金娘一眼看过去,甚至能从体型分辨出自己是不是自己丈夫。
徐双鱼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尸体头部的白单子,露出了他的脸来。
吴志珏此时闭着眼,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没有一丝丝的鲜活气息。
金娘浑身僵硬,紧紧的盯着吴志珏的侧脸,一动不动,眼泪却一滴滴的往下砸。
付拾一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劝慰:「想哭就哭出声吧。哭一哭,心里会好受许多。」
这么一句话,瞬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下一秒,金娘就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那种像是要撕裂声带的哀嚎声,让听见的人,也情不自禁的觉得有些难受。
付拾一一下一下的拍着金娘的肩膀,却不知怎么宽慰她。
好在金娘哭了一阵子之后,自己大概也将情绪发泄出去了一部分,总算振作起来。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嘶哑着嗓子开口请求:「伤在哪里了?」
钟约寒就将脾臟端过来给她看。
付拾一在旁边轻声解释:「你看伤口就知道,撕裂开的伤口,边缘不齐整。如果是割伤的,就会整整齐齐。」
金娘盯着脾臟看了很久,眼泪又开始掉。到了最后,她开口了,问的却不是脾臟的事情,而是一句:「那大郎疼不疼?」
付拾一摇摇头:「应该是不疼的。如果很疼,他当时就会去看大夫,不是吗?他和王裕安一直谈笑风生,倒下去之前也没提过任何不舒服或者难受的话,就说明他应当是不难受的。」
这句话多多少少也让金娘感觉到了宽慰,金娘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金娘低声问了一句话:「那盆子里的血,就是他的吗?」
付拾一点点头:「是。」
金娘也就不说话了,只是低低的跟付拾一道谢,而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这不是付拾一夸张,而是真的深一脚浅一脚。
金娘浑身好似没有了力气,更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走路的姿势是僵硬的。
付拾一见多了这种情况:在极度的情绪之下,人其实真的会忘了怎么走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完全凭藉本能。且事后根本回想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所以付拾一也只能扶着她,临走之前,还是给钟约寒比了个OK的姿势。
钟约寒颔首,回去之后就开始和徐双鱼对尸体进行整理,缝合——尤其是那些取出来的内臟,更是要一一放回去。
这是个大工程。且得干一会儿了。
付拾一之所以着急,也是想着明日就可以让吴家人将尸体领回去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