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都来了,付拾一索性还是下车,绕着王家的宅子走了一圈。
王家宅子靠近巷口,三面都是自家独立院墙,只有一面是和邻居共用的。
结果靠近屋后时,付拾一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和香味。
味道不浓,若有似无。
她侧头问马牡丹和王二祥:「你们闻见了没有?」
两人齐刷刷摇头。
王二祥甚至还问了句:「什么味?会不会是茅坑——」
付拾一淡淡道:「不太可能是茅坑,这边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更可能是主屋旁边的屋子。臭味里还有香味,闻起来很怪。」
王二祥看了一眼不算高的墙:「要不我跳上去看看?」
马牡丹拉住了他:「不妥。」
三人说着话,他们家旁边那家有人打开后门,拿着东西出来倒。
看见他们三个,那邻居愣了一下,随后就好奇凑上来,衝着二祥问:「上午不是刚来过?怎么又来了?」
王二祥笑了笑,亲和力爆表:「路过,就顺带再来看看。看能不能劝两句,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真闹出人命了怎么办?」
那邻居笑着劝:「放心,王毅那个人,看着凶,心善着哩。哪能真下狠手?就是这个事儿实在气着他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也有些唏嘘:「说起来,铃娘也是倔脾气,平日温温柔柔的,可是为了这个李郎君,真是没少和她阿爷拌嘴。」
「这些天,父女两个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菜也不买,饭也不做,就连恭桶都不见出来倒。」
邻居显然十分费解。
付拾一扬眉,奇了:「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这么冷的天,还时不时下雪呢。总不可能吃凉的吧。」
邻居也是唏嘘:「可不是嘛。我也觉得怪!一天天看着王毅瘦下去,哎哟,可怜哦——」
像是想起什么,她还压低声音,说起一件事来:「我看着实在是不像话了,就拿了点炖菜,打算顺带再劝劝,劝不动老的,劝小的也成啊。结果,王毅怎么也不肯答应,我也没进去成。」
「作孽哦。」邻居又是一阵摇头晃脑,满脸的不赞同:「要不怎么说,生女儿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呢?这从前多孝顺多乖巧?父女两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结果现在闹成这样!」
付拾一也跟着感嘆:「可能也是年纪小嘛。对了,最近这些天,你一直没见着铃娘吗?」
邻居很笃定:「上回到现在,就没见过。算算都有十来天了。」
「也不倒恭桶,都有味了。真是的。」邻居显然对这一点十分不满,来来回回的,说了好几遍。
付拾一一下抓住重点:「您也闻见味了?可我怎么闻着是香的呢?」
「就是又香又仇!那王毅搞回来许多香料,说是人家存放在这的,明年就拉走。」邻居露出了一点阴阳怪气:「那么多香料,也不怕被熏臭了!」
说完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了,邻居就回家去了。
付拾一他们三个继续站在那儿。
一阵风吹过,付拾一又闻见了那股味道。
这下,马牡丹也闻见了,她轻声道:「不是没倒恭桶。」
付拾一点点头,很赞同:「我觉得,更像是蛋白质腐烂的味道。」
俗称,死耗子味道。
马牡丹跟了付拾一这么久,也搞清楚蛋白质是个什么质,此时更加肯定:「我也觉得,像是什么动物腐烂了。可味道太淡了。」
付拾一看了看路边的雪,「嗯」了一声:「因为真的太冷了。」
第1902章 我们想见
最后,付拾一想了个办法。
那天,既然王毅也是吴志珏案件的关联人之一,那么是可以用这个理由去找王毅的。
在这个过程中,最好见一见铃娘。
这个办法,得到了他们一致的赞同。
于是几人就在正门口等着。
也没等多久,一个中年男人就脚步匆匆的回来了。
这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鬍子显然没精心修剪过,就连衣裳上,也有明显的污渍。
他手里提着一大包的东西,走得很快。
这个人,就是王毅。
王毅一看见自家门口有三个人,立刻神色就警惕起来,单手拎着包袱,可手却探向了后腰。
那样子,一看就知是打算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王二祥赶忙上前去,笑着解释:「你认识李沐吧?昨日他上你家门口来闹事,你们打斗过程中,他砸伤了一名男子,有这个事情吧?」
他还主动道:「其实我上午已经来过一次,但你不在家。」
王二祥的神色,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王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了:「有。」
「那个人去世了。」王二祥张口就来。
王毅一愣,好半晌才说了句:「内伤?」
付拾一点点头:「内伤。走出去没多远,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醒来了。他们家里人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就让我们查一查。」
她微笑请求:「不知您能否与我们说说这个事情详细经过?」
王毅倒没拒绝,可也没有要进去说的意思。
付拾一笑眯眯的问他:「外头太冷了,不知能不能讨一杯热水喝?」
这种事情其实也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