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誊冷傲道:「你想请谁都可以。」
那妇人就道:「听闻李县令最是公正,而且他是世家子弟,必不会和人勾结。还有敏郡王,也是与公主交好——」
付拾一就更无言了:所以,这桩闹剧,註定是不会被自家小男朋友错过是吧?
不过,能见一见李长博,付拾一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当即就也点点头:「那咱们就等他们过来再动手。」
说完付拾一就率先出来了。还十分自来熟的问白泽誊:「白郎君,可有茶水?不必麻烦,寻常糖水就行。」
白泽誊笑道:「冬日燥热,我们厨下熬了一些梨汤,正好叫人端上来。」
付拾一乐了:「多谢多谢。」
白泽誊叫人端了一大壶的梨汤上来,与每个人倒了一碗。
唯独妇人那边,是看都不多看,更别说梨汤了。
起初妇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可等到付拾一喝了一口甜滋滋清润润的梨汤之后盛讚起来,她就气得扭开头去,帕子都快扯碎了。
表情更是有点儿扭曲,还发青。
付拾一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吃人的嘴软,说几句好听的,不是理所应当吗?
白泽誊被付拾一夸得很高兴,连声道:「若是付小娘子喜欢,我每日叫人熬上一些送去。」
这一下,付拾一彻底有点儿受宠若惊了,连忙摆手摇头:「不敢,不敢。」
翟升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若想喝,我来熬,我来熬。」
付拾一瞅着翟升狗腿子的样子,小心翼翼看翟老头。
果然翟老头一脸怒容,恶狠狠瞪着翟升,吓得付拾一赶紧干笑:「不必,不必,我还是喜欢喝白开水。」
翟升也鬆一口气,但是坚决道:「师父有什么,只管吩咐我。」
付拾一先看翟老头,才敢点头。
罗乐清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也殷勤起来:「小娘子别忘了还有我。」
付拾一咳嗽一声:「没事,我还有丫鬟呢。」虽然春丽只会吃。
那妇人听不下去了,酸溜溜的说了句:「不过一碗梨汤,又有什么好废话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儿尴尬。
白泽誊大概没有什么要谦让女人的想法,冷飕飕的看一眼那妇人,戳心窝子的话就这么出去了:「那你喝不上!」
那妇人登时噎得差点就翻白眼。
付拾一埋头喝汤,恍若未闻,不过一双耳朵却全神贯注,心中小人儿也更是啪啪啪鼓掌。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喜欢这个白大夫了。
这个脾气,真刚猛!
而怼完了那妇人,白泽誊却又殷勤看向付拾一:「听闻付小娘子能帮难产妇人?」
付拾一被他这么一问,倒是忽然明白为啥他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这分明就是剖腹产的缘故!
不过想一想,付拾一也觉得十分能理解,毕竟只要是个学医的,肯定都对自己不懂的医术有兴趣。
更何况,白泽誊还是个名医,估计自己平日里也没少研究医术。
付拾一也很乐意和白泽誊交流医术,当即就爽快点点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法子不能用。一但用了,可能反而是要了产妇的命。」
说完,就将手术大概原理说了。
白泽誊琢磨了一会儿,就犹豫着问:「这个手术,是不是也不能随便做?」
付拾一点点头:「的确。您是大夫,比我更清楚人体究竟有多精妙。这一刀下去,若是刚好割断了血脉,那就不是救命,而是要命了。而且,这样的事情,最后效果谁也说不好。」
「甚至这一刀下去,损害了什么筋肉,导致以后行动不便都有可能。」付拾一嘆一口气:「活人毕竟和死人不同。」
白泽誊点点头,很是赞同这话:「的确不能随便乱来。」
顿了顿,他似乎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却还是迟疑着开了口:「不知道付小娘子能不能教教我——」
这下,付拾一是真给惊住了,好半晌都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良久,她尴尬的挠了挠头:「可是我只做过剖腹产手术啊。这个手术……」
就算再怎么风气开放,估计妇人也不愿意要男大夫帮自己生产吧。
「一通百通。」白泽誊微笑一下,反倒是开始劝说付拾一:「华佗当年,不就曾经这样治病?今时今日,付小娘子有这样的本事,可见是天可怜见,不叫这个本事失传!」
付拾一当然知道华佗就是手术的鼻祖。
那个麻沸散,简直就是牛逼里大写的牛逼。
可是……付拾一还是迟疑了,尴尬笑道:「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也没有学医,如何能跟华佗比?关键是,我这点经验,还全是验尸积累起来的……」
「那我就先跟您学验尸。」白泽誊的态度,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执着。
付拾一彻底给惊住了。
李长博和敏郡王过来时候,屋里就是增额诡异的气氛。
大家都没能从白泽誊要拜师付拾一的事情里消化过来。
所以李长博一进屋,还有点儿奇怪。
故而他就看向付拾一:「付小娘子,情况如何了?」
付拾一犹如看到了救星,赶紧说起正事儿:「就等着你们过来,我就可以验尸了。」
白泽誊却不放弃:「付小娘子务必考虑一二,我是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