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富商女儿也不知怎么就和付拾一槓上了:「你们这么多人也吃不了,卖给我们一点怎么了?既然遇到了一起,也是缘分,何必如此小气?」
还指责上了。
这下,轮到李长博开口了。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女郎,沉下脸来分明不悦:「我家未婚妻已是说得明明白白,你还要强买强卖?卖是情分,不卖是本分。」
他这样冷了脸,那女郎登时也不纠缠了,眼眶直接红了,气鼓鼓的就回去了。
杜太夫人也不高兴:「什么样的人家,养什么样的人。」
王宁嘆气:「真是糟心。」
说完又瞪了一眼李长博:「都是你的过错!」
捏着筷子的李长博:……
付拾一赶紧夸他:「可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长得太好看,我想也不会有这样的波折!怪只怪你太好看!下次出门,你干脆脸上抹点锅底灰吧!我看才安全!」
这话原本是说笑,不过说完了,付拾一倒觉得其实也可以考虑考虑……
王宁都被逗笑了:「那倒是真怪他长得太好看。」
付拾一摇头:「要我说,怪,还是怪太夫人!再怪伯母您!最后才怪李县令呢!要不是太夫人生了个好儿子,您又生了个好儿子,哪能有今日的事情?」
杜太夫人心花怒放,笑呵呵的承认错误:「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也错了。我认,我认!」王宁也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下,被打扰到的气氛,又缓和过来。
而事实证明,之前那女郎担心的吃不完根本没发生。
因为有春丽和马牡丹两个人在。
不得不说,她们两个的饭量,那是真的挺吓人。
付拾一悄悄叮嘱李长博:「到了城镇上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多买点米麵。」
这样下去,怕到时候储备粮不够!
李长博应一声,轻笑:「付小娘子心疼了?」
付拾一摇头:「心疼倒是不心疼,毕竟牡丹干活也是真卖力气。我就是心疼她,她以后的路,不好走。」
马牡丹已是二十五了。和离过,没娘家,没钱,将来不管想成家,还是想自己一个人过,都註定了不容易。
「她的性情虽然还好,但是许多习惯和想法,也是要慢慢改变才行。」付拾一想着这些,略微有些发愁:「她身上还有伤。估计这些年也没少受罪,身体肯定也需要调养——」
「好了。」李长博伸手按住了付拾一的肩膀,无奈轻笑:「你小小年纪,操心不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顺其自然就是。」
付拾一其实就是一时之间想到这些心里发愁,实际上很快也就豁达了:「是,顺气自然吧。将来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正说着话,付拾一就听见一声尖叫。
付拾一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不会又要死了人吧?!」
李长博心里竟然有一瞬间不那么确定,当即顿了一下,才轻声道:「应当不会。去看看。」
说完他就拉着付拾一过去看。
付拾一朝着那边走,心里就嘆息:这一路碰见案子,都快弄出心理阴影了啊!
结果过去之后,付拾一就无语了:「你叫什么?」
「他们一挖就挖出来这个,我吓死了——」那女郎如今还是花容失色的样子,对于付拾一的轻描淡写很愤怒:「这是蛇!蛇!你说我叫什么!」
付拾一伸手掐住了蛇的脖子,拎起来:「蜀地多蛇,这种蛇就是普通的菜花蛇,根本就没有毒,没必要怕它。」
「而且蛇现在还在冬眠呢。基本也不活动。你就更不用怕了。」付拾一再度无语的认真问了句:「再说了,这么晚了,你叫人在这里挖什么?」
「你们的笋不就是在这里挖出来的吗?你们能来挖,我就不能?」那女郎怼了回来。
付拾一古怪的看她一眼:「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挖个笋?」
「不然呢?」女郎显然是和付拾一不对付,处处都要怼一怼。
李长博也深感无言,不过,却并不开口,反倒是静静跟跟着付拾一。
付拾一好心相劝:「大半夜的也看不清楚,明天早上来挖不好吗?而且这荒郊野外的,挖了蛇出来还好说,万一挖到了什么尸骨——到时候你更怕。」
说完,付拾一就拎着蛇往回走。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问问李长博:「你害怕吗?」
李长博盯着面前不停扭动的蛇,面色淡定:「不害怕。倒是付小娘子你,不怕蛇,却怕虫子。」
付拾一一头雾水:「蛇和虫子有什么关係?」
「都长得差不多。」李长博言简意赅。
付拾一沉默良久,然后默默的将手里的蛇一扔——是长得都差不多的样子。
「本来其实也是可以吃的。」付拾一幽幽的说了句:「毕竟现在天冷,也不知道它没了洞,能不能顺利活下来……」
李长博提议:「要不捡回来?」
付拾一怀疑他是存心,于是用力摇头:「不、必、了!」
话音没落,她就又听见了尖叫声。
这一次不比刚才短促的尖叫,而是变成了一连串的尖叫,声音尖锐得让付拾一差点脚底下都一滑——
付拾一站稳,不甚有信心的问李长博:「你说,她是不是真挖出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