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刚刚离开的魔宗少主对他的徒弟出手了吗?
心神一乱,飞下阶去。
将季裴搂在怀里,捏开了他的下颌,就往里塞了一颗金丹。
「咳。」
没有嚼就化在嘴里的金丹呛住了季裴的喉咙。
他从昏迷中唤醒,感觉到衣柜清凉的灵力正从他的背部灌入,帮他梳理经络。
「师尊...」季裴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
玄琛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带着微薄怒意的问。「你做了什么。」
「我一直想挣脱师尊的的禁制,可惜灵力低微....虽然衝破了,还是透支了灵力。」季裴苦笑道。
玄琛克制的伸手,穿过季裴的背部,将他抱了起来。「胡闹。」
谁能知晓,那双平日里拿剑都稳如泰山的手,正在微不可见的发颤。
唯一可能知道的人,正柔弱趴在别人怀里,彪着演技。
季裴养伤的时候,一直记得紧紧的抓着玄琛。
玄琛还真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他抓着袖子,一直呆了三天。
一直到店小二被玄琛用灵识叫进来,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店小二微微了一愣。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两人依偎的模样,他就想到了之前老闆娘对他二人关係的猜测。
确实比起师徒亲密多了,但是绝对不是炉鼎跟着主人的感觉,因为那个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年,绝对不是一朵菟丝花。
察觉到仙师的不悦,小二不敢再看。他低眉顺眼的躬着身,毕恭毕敬的问。「仙师找我有何事」
玄琛拂了一下袖子,遮住了自己那长得过于招眼的徒儿,才道。
「我们马上便要启程,你原先的道观里养着邪物,所以魔物丛生,至少数十年不得让凡人入内,你略懂一些术法的皮毛,是看管道观的最佳人选。」
「小的明白了。」
小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我一定终身守在道观里不往外迈一步。」
玄琛点了点头。又从储物袋里搜颳了一下,扔出了一本最最最低级的炼气法门。
「这是玄家家仆练习的炼气心法,你将他学会。」
「仙师在上!请再受我一拜!」
季裴的眼皮动了动,微微蹙起了眉。
玄琛察觉到他在动,轻扯了扯袖子。。
「装睡也该适可而止了。」
一双宛若点缀着星辰的眸子亮了起来,轻眨了眨,鬆开了手指。又伸展了手臂挂在师尊脖颈处,执着地说,「我只是怕师尊又离开我。」
说着,季裴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按回了床上。他还要抓玄琛的道袍,却怎么都抓不住,只好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个无情的玄琛。一脸委屈巴巴。
「师尊讨厌我了?」
「之前还说要四处闯荡,今天又不准我离开你。你嘴里可有一句真话?」玄琛不为所动的淡淡道。
「那个...嘿嘿,我是觉得在外面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下,师尊多我一个更安全,要是我回了宗门。像我这样扫地,洗衣,倒茶样样不上心的懒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就可以放我出去闯一闯了。」
玄琛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驳。
季裴插科打诨到一半,扬唇问。
「师尊,怎么了?」
玄琛沉默了半山之后,道。
「之前餵你转魔丹之人,我已经有些眉目。」
「啊?」季裴微微哑舌。
有些微妙地不知所措。
他当时就是胡编的,哪有那么一个人。
「是月剎宗的无量魔尊。」
「......原来是...他。」
季裴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无量替他把这件事儿圆的还不错,还是该感谢无量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他有两欲残留世间,为害世人,你大概就是被他的另一欲骗了。」说着玄琛的声音便有些发冷。
而且还是那等不干不净的性、欲□□骗了他徒弟。玄琛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另一欲揪出来,替天行道。
季裴心虚得颳了刮脸颊,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为上,再也不惹这种乱子了。」
玄琛低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季裴见玄琛没有再围绕这件事继续谈下去,鬆了一口气。他怕自己越说越容易露馅,把无量自己送的锅给说没了。
这么看来无量真是帮了他大忙。
而且从无量魔尊那一欲身上搜刮来的东西对他而言,也十分重要,尤其是一枚血丹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枚血丹与他的渊源颇深。他能感受到他和那枚血丹之间的联繫。
季裴的眉深深地拧起。
「怎么了?」玄琛垂眸问道。
季裴顿了一下,冷淡中透着一些故意显露给玄琛的惶恐。
「师尊,我.....我说真的,我的伤现已经好了,您肯定想着要带我回去。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回去。我现在身上都是魔气,平常人看了不会觉得什么,但是天玄宗的人看了一定要杀要灭。就算有您护着,也实在不方便回去。」
听了季裴的肺腑之言。
玄琛冰冷的眸色中闪烁着自责。
如果下一次,再让徒弟在他看护不到的地方受了伤,他还要如何跟自己道歉。
说到底是他狂妄了,他要是能再强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