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早了吧,」伏黑惠直直的看向五条悟,「而且五条老师,你是自己要跟我一起来的。」
当时找好的藉口就是这个吧。
「啊…这个…」五条悟耸了耸肩,「那就拜託惠一起做掉嘛!反正没多少事情,而我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只要做到差不多能敷衍硝子就可以啦,惠一定能行的——说起来,白鸟小姐不会嫌弃我太麻烦吧?」
他双手交叉,靠在桌子上,朝白鸟真理子笑,「可以吗,白鸟小姐?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自问自答,停顿压根不超过一秒。
突然被提及的白鸟真理子发现自己还没回答,对方就已经自我解决了。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将掉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啊,没关係,」她答道,「没事的。请随意一点,我并不介意。」
伏黑惠习以为常嘆了口气,等白鸟真理子将备用的钥匙给了他一份后,就拎起包往外走去。他径自开了门,又小心的将门合上了。
算了,那傢伙,早该习惯了的。
于是屋内就剩下了白鸟真理子和五条悟两人。
处于有点尴尬的氛围中,白鸟真理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好低头看手机。
昨天的消息显示老闆已经给她转了这个月的折算工资,然后果断地把她拉黑了,看起来是相当的火大。
开心的数了数帐上的余额,白鸟真理子简单的在自己的电子记帐本上写了一笔,又琢磨着今天要不要去吃点好的。
而一边,被五条悟撸烦了的猫咪糰子气势汹汹的将五条悟漫不经心往它身上划拉的手拨开,又毫不客气地啪一声打了五条悟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令五条悟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撤掉无下限术式。
怎么回事?是这隻猫本身有问题,还是他的术式在这里受到了限制?不管哪一种,都挺有意思的啊。
而这声响动引得白鸟真理子看了过来。
「抱歉,」她慌忙将往她身上窜的糰子接过来,「糰子脾气不太好。比较任性。」
「倒也没问题的。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五条悟突然开口问道,「不知道白鸟小姐能不能回答我一下?」
他打量着周围的装饰,又打了个响指,提出了他昨天就想问的问题,「白鸟小姐好像对我们这种人,看起来毫不意外?该夸一夸你见多识广吗?」
白鸟真理子几乎要为他的敏锐感到惊讶了。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含糊的回答,「我觉得也还挺正常的。虽然说确实很惊讶,但是也还好。」
她昨天受到的惊吓比她前半辈子还多,咒术世界对她来说,惊喜更多于惊吓,而且在「自己快死了」的信息衝击了她大半心神的情况下,白鸟真理子其实对咒术界的事情也就只剩下了「哇居然有神奇的咒术世界」这种程度。
而且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离死亡没几天了吧,感觉好奇怪,告诉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果然如此。
五条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昨天就发现了的、已经在逐渐虚弱中度过的身体,还是说她身上自动的保护、她有所隐瞒的话语,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她一定见过其他的诅咒,并且与诅咒达成了相应的契约。说不定,狡猾的诅咒大概还给她设下了陷阱,比如说「忘记掉这个约定」之类的东西?
唔,养诅咒之类的东西,还挺疯的啊。既然是这样,昨天被扭曲销毁的四级以下诅咒「蝇头」,就是她身上那东西的手笔吧?
那么,既然这么有趣,不诈一诈她真是很难说的过去啊。
五条悟敲了敲手心,「白鸟小姐,在瞒着我们些什么吧?」
「哎?」白鸟真理子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吧。」
瞒着自己快死这种事情,算是瞒吗?那肯定不算。
「你迟疑了哦,」 五条悟歪了歪头,笑着说,「所以说,果然是有什么东西吧。你身上,是不是也养着诅咒之类的东西?」
当然,不告诉他也没关係,他可是最强啊——总会知道的。
白鸟真理子被这句话震撼到了。她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五条悟。
今天挺好,一切正常。
所以说这位五条先生是怎么猜到这么离谱的方向的??
不过为了避开误会,白鸟真理子还是解释了一下。
「啊,因为我没几天好活了,」她起身,将从柜子中翻出来的日历本贴到墙壁上,「还剩差不多一百天吧。比起这个,别的都不是很惊讶啦…毕竟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吓人了。」
高中的时候在小店打工,当时店里正好进了一批高考衝刺一百天的日历本。
白鸟真理子也就顺手员工价买了一本来,还买了支记号笔。
日历本上,用泼墨般的字迹写着一串英文。
「Ti waits for no one」,时不我待。
鲜红的字迹,可真是讽刺啊。
「不说这个了,」白鸟真理子转开了话题,「你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吗?五条先生?」
她指尖碰了碰那个「99」,轻鬆愉快的说道,「我今天订了不少食材,可以请你吃饭哦。」
问了半天没有得到回覆,白鸟真理子疑惑的抬头,就发现眼罩怪人转向了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