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林荫!」姜雨抱着他的尸体大声哭喊。
但林荫已经无法给予她任何回应了。
十分钟后,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姜雨一脸颓废地靠着墙壁,双眼之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从她的脸上,叶岚溪已经看不到任何求生的希望了。
叶岚溪抓着姜雨的手,希望能够唤醒她的求生意志:「姜雨,振作点,我们还有机会。」
姜雨转过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瞳中犹如一望无际的空洞:「叶岚溪,你说,我们真的可以逃离循环吗?」
「啪!」叶岚溪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姜雨失去神采的双瞳这才沾染上了几分情绪。
叶岚溪怒斥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样的你,对得起林木他们的牺牲吗?他们并没有白死,他们用生命为我们的下次循环换来了重要的情报!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你怎么能放弃希望呢?」
姜雨哽咽道:「我......」
叶岚溪:「就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下次!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而且一个都不会少。」
姜雨满脸泪痕的看着叶岚溪,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一个都不能少。」
场馆内的一氧化碳浓度已经到达了顶峰,此刻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叶岚溪闭上眼睛,她倒在姜雨怀中,任由生命慢慢流逝。
***
「无聊的友情。」园长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叶岚溪冷声讽刺:「像你这种傢伙肯定不会明白友情的可贵。」
园长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别提友情了,我从一出生下来,就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带来的温暖过。但我还是有点羡慕你,你还能有一群愚笨的朋友解闷。」
叶岚溪秀眉扭起,语气不悦道:「不许你这么说他们!」
园长笑呵呵地说道:「差点忘了,你啊,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触碰你的家人和朋友这两条底线。」
叶岚溪:「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
园长勾起唇角,语气玩味道:「你猜猜看?你要是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叶岚溪没有搭理她。
园长自觉没趣,尴尬地摸了摸鼻。这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正好落入叶岚溪的眼中,看着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小习惯,她的脑中慢慢构建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园长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循环中的你居然这么快就能解锁之前的记忆,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承认,我低估你了。我原本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哦,不对,差点忘了我已经是个鬼怪了。」
听到这番话,叶岚溪心头没由来浮现出几分恐慌:「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以为这个问题你已经有答案了呢。」
园长动作缓慢的摘下帽子,犹如瀑布般的浓密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铺散在她的肩头。
叶岚溪一直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至园长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看着她的面容,她忍不住瞪大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
园长似乎被她脸上的表情取悦到了,她勾起唇角,笑得极为病态:「好好看看吧,我到底是谁。」
***
镜子中的女孩穿着一件翠绿色的工作服,身前的白色喷墨在衣服上印下「深绿植物园」的五个字。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两次循环的缘故,此刻的她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她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犹如刚刷了新漆的墙壁的灰白色,眼下还有两道挥之不去的浓黑色,现在的她就好像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郁的死气。
但最为诡异的还要数那片沿着她的耳廓慢慢往上爬行的脆嫩绿叶,这一次不需要那杯古怪饮料的催化,这古怪的叶子就开始冒出来了,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另一个循环中姜雨的说法。
「第三次循环了......」叶岚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叶岚溪,你换好衣服了吗?」伊莉莎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好了。」叶岚溪喊道。
虽然伊莉莎白故意给了她一张残缺不全的员工守则表,但她并没有选择直接和伊莉莎白摊牌。
她知道,伊莉莎白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她的背后肯定令有鬼怪指挥,那傢伙大概率是这个植物园的园长。
但她现在还有一点无法确定,那就是伊莉莎白到底有没有这几次循环的记忆?如果有的话,那就要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了。
叶岚溪心情沉重地从换衣室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换了这么久?」伊莉莎白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叶岚溪随口胡诌道:「这里可是深绿植物园啊,不知道多少鬼怪想来这里工作呢。我作为一个人类,能得到这个机会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伊莉莎白脸上的怀疑神色瞬间打消,她笑着说道:「确实是这样呢。我第一天来班的时候,比你还兴奋呢。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工作岗位看看。」
伊莉莎白伸手拉了叶岚溪一把,但后者依然站在原地。
「怎么了?」伊莉莎白语气友善地问道。
伊莉莎白虽然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谐友善,叶岚溪却从她那双微微眯起的蓝色眼眸中捕捉到了一瞬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