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明月几人被戚秋的突然起身吓了一跳,闻言虽不知道何意,却也神色慌张的跟着在屋子里四处寻摸起来。
还是山峨问了一句,「小姐,我们要找什么?」
戚秋眸光幽深,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人。」
山峨和井明月顿时错愕地停住了手,震惊地看着戚秋。还不等问是什么人,就听那边郑朝猛地退后两步声音,随后郑朝艰涩的声音就缓缓吐了出来:「小姐……荣世子在这边。」
山峨和井明月一听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人都傻了。
好半天井明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震惊道:「我一直在屋子里,不曾见到荣世子进来过啊。」
戚秋淡淡地扫了一眼被人蜷缩在屏风后面的椅子下面,醉醺醺不省人事的荣星,「那么人只能是在你之前就被放了进来。」
闻言,井明月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水榭里头依旧热闹,映春的戏腔和笑声不时从水榭里面传出来。
等映春的一齣戏唱完,众人正是喝彩之时,安夫人却是面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仪态尽失不说,还险些摔了一跤。
安家虽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京官出身,安夫人素日里的举止也是规矩,如今这般失了礼数的做派还真是头一次见。
在座不少宾客都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谢夫人也赶紧上前问道:「安夫人,这是怎么了?」
「谢夫人,您可要帮帮我。」安夫人轻喘着气,好似十分慌张的样子,「方才明月觉得闷要我跟她一起出去转转,谁知我转个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也没寻到,还请谢夫人帮忙找找。」
谢夫人心里立马一咯噔,「安夫人别急,我这就让府上下人去找找。」
说着,谢夫人挥挥手,示意身边的王嬷嬷领着府上的下人赶紧去寻。
安夫人也被相熟的夫人扶着坐下,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王嬷嬷遣派了不少下人去找,没一会儿一个小厮便跑了进来。
快步走过来,小厮回禀道:「夫人,方才奴才瞧见井小姐表小姐去了梅林里的东厢房里。」
还不等谢夫人松上一口气,就听那小厮抖着声音继续说:「可在这之前奴才还曾瞧见荣世子也进到了里头,一直不曾出来……」
小厮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小,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水榭里顿时安静地掉一根针都可闻。
安夫人惊愕地站起身,哆嗦地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等她话说完,小厮却是猛地磕了个头,咬牙道:「而且……而且自表小姐和井小姐去了那处厢房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三人至今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水榭里的众人跟着惊了一下,登时又是一片譁然。
谢夫人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空白了下来,眼前一黑,险些就歪倒在了身后的嬷嬷怀中。
「这……」饶是众人夫人见多识广,眼下却也愣了。
安夫人也是傻了眼。
戚秋也在里面?何时跑进去的?
安夫人脑子里一片混沌,想好的说辞卡在嘴里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有夫人上前小心问谢夫人:「可要……可要去看看?」
谢夫人又急又慌,一时之间竟也慌了神,拿不定主意。
「这不去看看,岂不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夫人便捂嘴笑了起来。
不等谢夫人动怒,得知此事走过来的淮阳侯老夫人便斩钉截铁地说:「去看看!」
谢夫人一愣,却也知道无法。
事情已经闹开,就算现在不去,戚秋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如去瞧瞧,万一……
谢夫人抿了抿嘴,她不相信戚秋会干出这样的事。
淮阳侯老夫人已然说了去,瞧着谢夫人也没反对,众位夫人便纷纷起身,跟在谢府下人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梅林里的厢房走去。
路上,不少人都想起了荣世子上午冒然闯进来跑到戚秋和井明月跟前的事,不由得又心照不宣地感嘆了起来。
顾及着前头走着的谢夫人和淮阳侯老夫人,秦仪拉着秦韵小声地说:「依我看,荣世子上午一定是衝着戚秋来的,想必她们俩早有姦情。」
秦韵没接腔,一连瞪了她好几眼,秦仪这才撇了撇嘴止住了口。
只是就算秦仪不说,旁边也自有管不住嘴的,一路上便没少拉着身边的人小声议论鬨笑。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谢夫人只好压着怒火加快脚步。
倒是霍娉实在听不下去了,怒道:「八字都还没一撇,乱嚼什么舌根!」
几位正议论的贵女怕她,闻言顿时收了声,倒是一旁的张颖婉不紧不慢地笑说:「一男两女共处一室,半天都不出来还能干什么?下棋吗?」
她冷冷地笑着,话落,身后便跟着传来一阵鬨笑。
见霍娉哑口无言,张颖婉本正得意,却见前头的谢夫人突然扭过头来,锐利地瞪了她一眼。
张颖婉一顿,这才悻悻地敛起了笑,收起了作妖起鬨的心。
一路走到厢房门口,只见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一位小厮,正在左顾右盼,看见这么一拨人过来,顿时缩了脖子。
马上就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正是荣世子身边跟着的小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