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严走到戚秋跟前蹲下来,捏着女子的脸,「戚小姐,你说你这是何苦,我们一伙不好吗?」
女子不愿看见他,闭上眼,没有说话。
王严手上故意一紧,强迫女子抬眸看着他,手指摩挲着女子光滑白净的下巴,目光幽幽。
女子浑身哆嗦了一下,这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一个好字来。
「既然好……」王严冷笑着,猛地伸手将女子藏在袖子里的帐本掏出来,「戚小姐,那这个是什么?」
女子抿着唇,微微喘着气,身子有些发抖。
王严站起身,冷哼一声:「就算你不说,我们就能跟傻子一样被你糊弄了吗?你想要拿着这个帐本去皇宫揭发我们!」
说着,王严重重地将帐本扔在地上,地上的草垛和雨水将女子小心着藏了一路的帐本打湿。
女子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上前去抢,而是绝望地闭上了眸子。
还是一旁的刘刚好奇,弯腰捡起帐本只粗粗看了一眼,顿时目光一缩,随即快速的翻动着帐本。
甚至都并没有看完,刘刚就猛地抬起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心中大骇。
这本帐册上详细地记载了他、蓉娘、王严等一众人的罪行,不仅如此,顶上还有与他们有关联的官员名单和受贿证据。
凡是记录在顶上的,都一字一句含有铁证。
顶上甚至记载了一些他们每次谈事的地方!
刘刚喉咙一紧,拿着帐本的手都是在抖,怒道:「你疯了吗!」
这些东西要是递到皇宫里头,等朝廷在附近埋伏下人手,他们这些人要还是无知无觉,恐怕就真的要被一锅端了!
王严眯着眸子,「该死的东西,自从你上京之后投到我们门下,主子可曾亏待过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女子握紧衣裙,身子直抖,闻言终是再也忍不住了。
一连冷笑几声,女子说:「我恩将仇报?我父亲被你们陷害贪污的事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父亲察觉到你们的计谋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把我偷偷送上京城来,可你们却依旧不放过我!那日你们找上我来,给我餵了毒药,强行要我帮你们做事,如今还敢提善待二字?」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吗?你们分明就是想我帮你们监视谢家,监视谢殊,所以才没杀我。现在你们见我根本靠近不了谢殊,又觉得我没用,把襄阳那个已经喊回来了不就是想让她取代我,然后赶紧除掉我这个碍眼的戚家人!」
女子冷冷地看着王严和刘刚,「事到如今,大家都坦诚一些,何苦再说那些令人作呕的话来噁心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从你们找上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是谁,我之所以答应你们不过是为了这个。」
女子看着刘刚手里的帐本,目有余泪不甘,「只要我找到你们的罪行,找到你们诬陷我父亲的证据,我戚家就还能有一条活路,为此我宁愿被你们利用。只可惜我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原来谢府之中也有你们的人,不然等我到了皇宫,且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能逃得过锦衣卫的天罗地网!」
刘刚久久无言,既震惊又后怕。
谢府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被围的密不透风,这个车夫还因为是谢府的老人,谢老夫人还在世时曾在跟前伺候过就这才没有被发现。
其余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但凡是进谢府两日,就一准被谢殊揪出来,毫无例外。
也幸好有这个车夫在谢府当差,知晓此事后提前通信,不然说不定还真让她的计谋得逞了。
顿了顿,刘刚蹲下来,幽幽地看着跟前的女子,「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处是什么吗?」
女子咬紧牙关。
刘刚说:「是不相信谢家。」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将刘刚的声音都遮的不真切起来,「你觉得你给谢夫人下毒的事被谢殊发现了,他一定不会信你保你,所以你只能去皇宫。若是你待在谢府,等谢殊从北域回来将这册帐本交给他,今日你也不会落到我们手里。」
刘刚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却成功的激怒了女子。
女子低声怒吼,「是你们要我给谢夫人下毒的,是你们威胁我!」
刘刚平静地说:「可毒是你下的,从今以后也再没有人知道此事是我们在背后威胁你。」
他话落,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在上空,将刘刚的脸衬得忽明忽暗。
女子脸上怒气一顿,望着刘刚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王严也走了过来,轻佻一笑,「戚小姐,既然被拉来了这里,你就该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女子身子止不住的往后蜷缩着,「不,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杀了我谢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就不怕锦衣卫追查吗!」
王严哼道:「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可谁让你不知死活。虽然麻烦些,但肯定是留不得你了!」
女子翻身就想朝外跑去,却被车夫一把揪住领子摔到在了地上。
王严手拿着刀欺身上前,目光阴骘。
女子被车夫按着,无路可去,只好放声尖叫起来,「救命,这里有人要造……」
「啪!」的一声响。
王严一巴掌甩下来,打断了女子口中未完的话。
王严怒道:「贱人,还敢乱嚷嚷!」
车夫也是赶紧捂上女子的嘴,一隻手掐住女子的脖子,目露凶光,「贱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