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羂索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昂首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天上自由:「……」傻逼。
「那我们拭目以待。」贺茂羂索笑罢,起身走到椿面前,将她白皙光滑的左腕抬起,割出一道血痕。
剎那间,充满异香的血气在整个空间内瀰漫扩散,勾挑出心底最疯狂的食慾。这个味道,魔魅得像是诱人沉沦的罂/粟,让人口中犬齿发痒,忍不住想要穿透少女薄透的肌肤,尽情撕咬散发甜美味道的血肉。
天上自由抿着唇,强忍住心里忽然升起的,抓心挠肺的渴望。她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两面宿傩能不能拒绝这个「自由」。
比起她,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更符合他的心愿。
尝到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美味。
…
筑波山下,薨星宫。
暗红浓稠的鲜血在地面蓄起无垠的血池,狰狞邪气的巨大白骨,托起邪气的赤红佛龛。两面宿傩居高临下地立在佛龛之上,俯视着被拉入领域,在连绵不断斩击中哀嚎挣扎的术师,唇边勾起恶劣的嘲讽。
「加把劲儿啊,就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没尽兴呢。」
嚣张的挑衅刚落下,甬道外增援的术师再次到场。
第四轮。
两面宿傩暗红的舌舔过唇角,嗜血的眼微眯。他已经清理了三轮,近五百名术师。但看起来,似乎还不够。
撩起眼皮,男人朝着上方处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结界被破了,村雨的代价却没有被触动,他在她心魂处刻下的咒纹也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还有时间。
两面宿傩继续将领域扩展至整个薨星宫地宫边缘,恰恰好抵在甬道口处。一旦有术师从甬道进入,只要稍不注意,就会陷入领域。并且为了节约时间,领域内的斩击早已由于普通的【解】换成了一击致命的【捌】,配合领域内的必中效果,可以说是无解。
不过,还可以再快一点。
思及至此,强悍的四眼鬼神瞬间跃入领域战场,挑选着勉强合格的厮杀对象。
两个时辰后。
血池的水位线随着时间推移一涨再涨。数不尽的残肢碎肉,遍布整个薨星宫地面与墙体。被火焰灼烧过的血腥气,浓得令人窒息。
两面宿傩捏碎手中最后一名术师的喉骨,将人随意甩到血池中。术师失去生机的眼瞳缓缓被血色吞没,沉入池底。
此刻,整个薨星宫尸骸遍地,了无生机。
男人素白的和服衣角,早已被染成了罪恶的绯色。暴戾邪肆的身影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眼中是还未消退的嗜血杀意。
「哈哈哈...」愉悦的笑声从男人喉间发出,不错,他这一次玩得很尽兴。
忽然,两面宿傩停下了笑,挑眉看向了黑漆漆的甬道。
轻柔的脚步声听着有些急促,随着素白的薄纱荡漾出的飘逸幅度,「天上自由」出现在甬道边缘,浅灰色的眸子看向他,儘是担忧:「你没事吧?」
两面宿傩一言不发。
少女不在意地弯起眉眼,步履轻快地朝着男人靠近,任由雪白的下沓被足下的血水浸染。
「天上自由」来到了男人面前,「两面宿傩,你还好吧?」
两面宿傩垂眸看着她,少女浅灰色的眸子里一片欣喜,眸中除了他,再无其他。
椿抬眼看着离她一步之遥的神明,眼底浮现狂热。
这是她第一次离两面宿傩这么近。
记忆中,在那个遥远的村落里,在大妖可怖的利爪下,她的神明大人也是如此般出现在她面前。强悍地撕碎肆虐的妖魔,嗜血的血眸中,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慢。
那个模样,就同她曾经在壁画书籍中看见过的神明如出一辙。
恣睢肆意,强悍无匹,不受任何束缚。
「唰-」
下一瞬,少女白皙清丽的脸颊倏地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两面宿傩勾起唇角,笑不入眼,「我准许你抬头了吗?」
剧痛从脚踝,膝盖处传来,椿只觉得腿上失去支撑的力度,陡然半跪在地,脸色瞬间苍白。
「真碍眼。」两面宿傩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谁准许你用这张脸了?」
「如此难看,不如我把它割下来好了。」
听着耳边男人的恶语,脸上与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椿却笑得越发艷丽,「您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吗?」
随着她的话语,勾人的异香从破裂的伤口处传出,血肉的香味飘向两面宿傩,尽情勾动着男人的食慾。
两面宿傩闻着熟悉的香味,眼中儘是烦躁,「她在哪儿?」
椿咬紧了唇瓣,将被割破的半张脸抬起,「比起她,我的血肉,能更让您满意。」
「嗤。」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嘲弄道,「你这具陶俑泥身,也配和她比?」
「你背后之人倒是知道得不少,可惜,也是个蠢货。」
「谁告诉你,我喜爱人饵的味道。」男人眼神变得危险,猩红的瞳孔收紧,「这个气味,真是噁心得我食慾全无。」
椿闻言脸色大变,却依旧执拗地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
两面宿傩见状,仿佛想起什么,眉头一蹙,唤了一声「里梅」。
「是,大人。」黑髮少年瞬间出现,半跪着待命。
「带回神社,看住她,我有急事。」两面宿傩交代了一句,便顷刻消失在薨星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