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
原来眼球外黏膜的味道,是苦的吗……?
天上有些怔怔地想着,依旧还有些反应不及。
恰好这时,眼上一颗透明的水滴终于穿透了少女纤长的睫毛,慢慢滑入微微失焦的灰色湖泊中,带走男人在其间留下的热度,让少女猛地回过了神。
「她被两面四眼舔了眼睛」
下一秒,这个认知仿佛扩大成偌大无比的红色带感嘆号的大字,在天上自由脑海中疯狂盘旋。
日了狗了!
重新启机的天上自由光速贴在了与两面宿傩相反的浴盆壁上,抬眼恶狠狠地盯着一脸閒适的男人,语气激愤,「你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单衣湿水后太过贴身,她二话不说,早就跳盆闪人了。
「不是你说的会痛?」
两面宿傩挑眉,笑容带着几分恶劣,「这一次,我可是有好好尊重你的意见。」
「感激我吧。」
天上自由:「……」
少女的脸色在缭绕的水汽中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毫无战斗力地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舔我眼睛!」
也不知道这厮的口水干净不干净,万一给整发炎了,反转术式能治吗?
少女的问题落下,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见状,天上自由怒了,眯起一双被涿洗后更加漂亮的猫眼,以便清楚地看清水雾中两面宿傩的表情。
雾气后,两面宿傩唇畔的笑意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歪头撑靠在盆壁边缘,狭眸打量着怒气冲冲的少女,不发一语。
天上自由现在判断两面四眼的发病节点卡得尤其准,原本还想再叨叨几句的她,意识到对方有些不对劲的反应后,准备说出口的话陡然一转,无比生硬地接回了先前的话题,「那个,之前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
「……」
这个人,他为什么会这么难搞??
天上自由不乐意了,干脆也选择闭麦,兀自沉下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背对着两面宿傩,看着木桶上的木纹发呆。
御荫祭,现在应该都很热闹了吧…她还有机会去看看吗?
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最后赶过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看头了。
想到这里,少女轻嘆了口气,猫眼里儘是失落。
明明期待了很久的…呜呜。
「转过来。」
天上自由刚忧郁了没多久,两面宿傩说话了。
背对着他的瘦削背脊顿了顿,纤细的肩骨随即微微紧缩,天上自由直起腰慢吞吞地调了个方向,神色恹恹地斜靠在盆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面宿傩。
她倒是要听听,这厮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依照你所言,」
两面宿傩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了感情,就愿意学领域?」
天上自由愣了下,仔细琢磨了下男人这句话,迟疑地点了点头,强调道:「是相互之间的感情。」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毫不避讳眸中的晦暗,挑唇道:「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这是什么意思?」天上自由蹙眉反问,两面四眼这货不当谜语人会死吗?
让她有话就说,结果自己倒是说个话绕得跟迷宫似的,呸,双标狗!
「很简单。」
两面宿傩说着,朝她贴近过来,在天上自由紧惕护胸的动作中,直接握上她的左手手腕,反转过来,露出了内侧的钩月咒印。
「唰——」
殷红的鲜血从两人手腕处流出,两面宿傩直接将两人手腕处的伤口重迭,不同来源却又一样温热的血液,在剎那间交换融合。
「哼!」
少女闷哼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却根本无能为力。
异样的灼·热瞬间在两人亲昵贴合处燃起,天上自由感觉不属于自己的滚烫血液霸道地闯入了伤口中,逆着血脉,与她相融。
爱滋、疟疾、乙型、丁型、丙型病毒性肝炎……
天上自由在这瞬间把自己知道的血液可传染的疾病都想了个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知道,随意和没有健康报告的人进行血液交换,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少女瞬间泪目。
两面宿傩没理会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的天上自由,直到仪式完成,才将两人腕上的伤口癒合,淡声道:「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死刑宣判好了吗?
还没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少女下意识开口问道:「什么?」
「看看你的咒印。」
两面宿傩颔首示意。
天上自由莫名地抬起手腕,依旧是锐利如弓的黑色钩月,没有丝毫变化。
「……」
这人到底在搞啥?
天上自由默默将手腕翻转,把毫无变化的咒纹展示给了男人,言简意赅,「喏,无事发生。」
「那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面宿傩扫过眼前白皙纤细手腕上隐隐发出暗红的咒印,慢条斯理道:「看清楚,这是你要的,「感情」的衡量天秤。」
天上自由:「……」
她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眼睛:
记得吗,前文开篇的时候,大爷是非常厌恶自由的眼睛的,现在用他最喜爱的方式来接触他原本讨厌的地方,这就是我想表达的那种意思!算是一种情感变化的暗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