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羞耻了。
她甚至觉得连这棵他们栖身的神木,也被这片刻的欢/愉亵/渎了神圣。
「遮什么?」不同于她的羞愧,两面宿傩反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露出来。」
露个鬼的出来!
天上自由又羞又怒地抬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亲吻女孩子前,需要先征得别人的同意吗?!」
「你同意了。」
两面宿傩看着她,黑色的鬼面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翻转把玩。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天上自由满脸黑线地反问。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东市的能麵摊前,你说不要在大街上。」两面宿傩理所当然地挑眉,「现在,不在大街上了。」
天上自由:「......」
这句话竟然还能这样理解,瑞思拜。
「我说过,觉得享受的话,就应该坦诚一些。」男人语气中带上了戏谑,「毕竟,食色,性也。」
两面宿傩的话仿佛踩中的少女的羞耻点,天上自由瞬间炸毛地反驳,「我...我没有!」
她没有享受,绝对没有!
「是吗?」
两面宿傩狭起血眸,伸手强硬地撩开少女遮羞的面具,定定地看着她开口,「你的咒印,变红了。」
咒印...变红?这是什么意思?
天上自由蹙眉看向依旧还有些发烫的手腕处,原本纯黑的咒纹,此刻下半部分的月钩,转成了同男人眸色一般的暗红。
嗯?什么时候变的?
天上自由伸手去摸了摸,除了有些发烫和水渍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天上自由抬头,不解地反问。
之前,他好像也这么说过一回。
「我定下了束缚,这里动情就会变红。」两面宿傩随意点上了她手腕内侧钩月咒纹,「作为代价,我不会强迫你,直到束缚完成,这里变为暗红新月。」
「你要求的,所谓相互的感情,我如你所愿。「
天上自由:「......」
她宣布,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唯一的唯物主义者,彻底没了。
树下神事已几近结尾,神职者撤下「东游」纳奉,舞乐渐起。
天上自由感受着耳边的嘈杂,努力消化了下这个惊人又奇葩的设定后,突然狐疑道:「互相的感情,那你怎么没有?」
她怀疑这厮是在诈她,或许这个变色的依据根本就不是什么感情,而是心跳体温之类的变化。
「嗤」
两面宿傩闻言,直接伸手将墨色的前襟扯开,露出胸膛处的锐利的咒纹,「自己看。」
蜜色的胸膛上,原本纯黑的咒纹,如今已大半转为暗红。
天上自由盯着看了许久,久到夜风转凉,嘈杂不在,她才迟疑地开口,「这个意思是,你对我动情了吗?」
因为这厮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在吐露爱意,所以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
她刚一说完,身边一股灼热的气息靠近,两面宿傩暗红的舌尖顶过犬齿,盯着她愉悦道:「嗯,我很想尝尝你的味道。」
这番话虽然说的暧昧,但她分分钟get到了他的意思。
天上自由:「...这个咒印是根据情/欲在变化?」
男人颔首。「......」
少女麻木着表情,一巴掌拍在了眼前暗红的咒纹上,拒绝道:「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我说的感情不是指这种事。」
馋人身子和恋爱感觉,那能一样吗?
「你的咒印变红了。」两面宿傩没回应,反而摩挲着她手上半红的新月低声道。
天上自由一时语顿,难道她要说,她是贪人家美色?
「总之,你这个衡量方式不对...」天上自由嘟囔着,将头埋进膝间,「换个人的话,你不是依旧可以选择吗?」
只要比她好吃,对他而言,就是动情的对象吧。
没节操的四眼,虽然她也没资格说这些。
天上自由努力忽略下心中莫名的烦闷,从膝盖间的缝隙里,默默地看着接下来的步射神事。
步射神事是立射除魔的固定仪式,由「射礼之仪」演变而来,分为三式:
先是鸣弦祛除四面八方邪气的蜃目式,其次是两支穿过楼门屋顶的屋越式,最后则是朝向箭靶的大的式。
场中,身姿英挺的术师放出越过楼门的一对箭矢,快如流光,瞬间无影。
天上自由看得惊嘆,一时间完全把身旁的男人抛之脑后。
接下来,是数十人一起的大的式。
这场仪式似乎很重视观赏性,挑选的射箭术师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俊秀男子,齐齐站在一排,很是养眼。
不过,有些太单薄了,天上自由挑剔地想,她觉得健硕高挑的身材,会更加漂亮。
比如....没有比如。
少女撇了撇嘴,专心看起了下面的表演。
「抬头。」
片刻后,她又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天上自由一动不动,她暂时不太想看见这厮的脸。
不过,现实似乎由不得她。
「轰隆!!」
下一瞬,一隻灼/热的火箭倏然从碧绿的参天神树上飞出,裹挟狂乱咒力,将正殿外场上一联排的箭靶直接焚尽,剎那间余烬飞扬。
天上自由大惊,陡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