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不客气地拍开他的爪子,没好气地斜他一眼:
「你又知道我去哪了?」
小黑泥精的表情毫不心虚:「之前出差回来的时候看到赤司家的玛莎拉蒂了哦。」
「哦。」冷漠。
「话说你一直在这等我?」看着瘫在沙发里不想动的太宰,一枝发问。
「不久哦,就一会。」
「哦。」
默——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窒息。
不过见少女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个包装精美的小蛋糕上,太宰积极举手:
「那是专门给你买的,是你最喜欢的蔓越莓麦芬!」
一枝表情复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mo~」他有些委屈的撇撇嘴,或许是店里加湿器的缘故,鸢色的双眸湿漉漉的。
「是补偿!你这些天劳累了,而且逃避的我也很可恶。」
震惊!太宰竟然承认他自己是在逃避,不过他在避什么?
接受到了少女疑惑的眼神,他耸了耸肩,语气却带着试探:
「我说件事,你别生气?」
一枝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我全都知道了。」
「异世界、轮迴游戏还有前男友的事我全都了解了。」
她注意到太宰在「前男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怎么知道的!」
黑茶色头髮的少年满眼无辜:「可能是太宰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我信你个屁。」面对他那不正经的模样,少女忍不住口吐芬芳。
「噗——噗~」
一枝木:「太宰,你刚刚是不是放了个略显尖酸刻薄的屁?」
谁知对方晃了晃两隻手掌,满脸骄傲:
「这可是用手放屁的独门绝技哦!」
「我裂开了!」
在狠狠□□了一通少年又细又软的蓬鬆髮丝后,一枝突然想起了什么,
「话说,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名字了?」
「嘿嘿,阿秀阿秀阿秀阿秀阿秀!」
一枝表情古怪:「怎么这么突然?」
倒是当事人还特别委屈,不满道:
「凭什么那个五能,我就不能了!」
「不是,我——」一枝嘆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
「行吧行吧,随便你。」
「嘿嘿。」
不正常,今天的太宰不正常!
由于蛋糕店要打烊了,两人被店老闆赶鸭子似的赶了出去。
横滨深夜里的街道很是安静,偶尔有几辆汽车呼啸着穿过平直的马路,带过一阵强烈的风。
太宰提着一枝的手提包,与她并肩行走,脚步不快不慢。
「一枝,我不是他。」看着女孩精緻柔和的侧脸,他突然抛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很清楚你不是他。」一枝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声调也很是轻快。
「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天下无敌作、世界第一撒娇精、独一无二黑泥怪啊!」
她侧过脸,明媚的笑容被驶过汽车的车灯彻底点亮,在可怖的黑夜中充当温暖的蜡烛,驱赶孤独与阴暗。
「喂,你愣在那干什么?」
发现身边的人影突然消失,一枝转身朝杵在原地的太宰喊道。
「行了,别想了,你想也是想了个寂寞。」
「噗——」太宰的眼睛被垂下的刘海遮住,但一枝清楚听到了从他喉咙里传来的笑声。
半晌,清瘦的少年抬起头,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一枝,我很幸运。」
「我真的很幸运,真的,在那个巷子里碰到你的人是我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一枝朦朦胧胧间看到太宰深渊一般的鸢眸亮了,里面似乎多了一些可以期望的东西、那名叫希望的光芒。她回望,
「啊,带我走的是你也真是太好了。」
「阿秀,我的房间里有蟑螂!」一枝刚刚洗完澡,还没把头髮擦干净,太宰这个小黑泥精就在那「砰砰砰」地敲门。
「半夜三更的,吵什么。」
怕吵到其他人,她无奈地打开了门,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太宰一步跨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满脸后怕:
「发现了一隻蟑螂,那就说明有千百隻蟑螂!」
「啧,你想说今晚睡在我这?」困得不行的一枝直截了当道。
黑茶色头髮的少年也很干脆地点点头:「是的,麻烦收留我一晚吧!」
说完,不等一枝拒绝,他紧接着说:
「我就睡在椅子上吧!」
刚想说出口的不被哽在了喉咙口,一枝艰难地咽了回去。
「行吧。哈欠——,我先睡了,晚安。」
眼皮已经开始上下打架了,一枝艰难地对他笑了笑,然后上床拉被子一气呵成。
「晚安。」贴心地关上灯,借着月光看着黑髮少女恬静的睡颜,太宰安心地闭上了眼。
真好啊,这样的生活。
一夜美梦。
直到一阵极其吵闹的鸟叫声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响起,一枝才困难地撑开了眼皮。
嗯?蔚蓝的天空?我那么大一个天花板呢?
再往左一瞅,一条清澈湍急的小河,里面蹦跶的鱼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