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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桐打了车重新回到了那一栋小楼,小廖还在现场,看见她来,愣了一下,「清淮哥呢?你不是照顾清淮哥去了吗?」
「他有人照顾。」林笙桐一脚迈进屋子里,看着满地喷溅的血液,眉头蹙得死紧。
这里已经不算是一个温馨的住所,而是一个杀戮屠宰场,血液喷溅在地板上,墙上,并未完全干涸,小凳子茶几散落凌乱,地上丢着一个小小的录音机,黄色线圈出了几个区域,应该是受害人躺着的地方。
如同她的猜测那样,这一家人的后果不堪设想。
「有谁照顾啊?」小廖跟在后头,还在追问。
「裴法医。」
「啊?」小廖愣了愣,「那清淮哥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还在昏睡中。」
为了防止他在哆嗦问这些,林笙桐转移了话题,「这里的人怎么样?」
说到案子,小廖的神情有些灰淡,他垂了垂头,看着有些难过,「送医院了,但估计晚了,我到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没气了。」
林笙桐的手微颤,嗓子被堵得晦涩难言,「什么手段杀的.......」
「割喉。」小廖说:「一个大人,三个娃娃都一样。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才三岁。」
「这一家的男主人呢?」
「出差在外地,电话打了。在赶回来的路上。」
林笙桐蹲在原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录音机,按下按键,只听那录音机上开始播放的录音恰好就是他们在外门听到的大人和小孩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那一段。
如果他们能早点发现主妇身上的怪异,早点发现那几个小孩的怪异,又或者是在楼下的时候不要再引人注目一些,那H也就不会敲开这一家人的门,也就不会劫持了这一家人,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笙桐蹲在地上,手慢慢地握成拳,将那录音机几乎要嵌进了掌心,额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难看。
「桐姐啊,他们取证完毕了,我们要跟车回去吗?你还有什么要查的不?桐姐?」
得不到回应的小廖转身低头一看,女人蹲在地上看不清神情,带着手套的手紧紧握住的那录音机,手套敷在手背上崩的死紧。
这个情况......
小廖蹲下来,试图查看人的神情,「桐姐?」
林笙桐的头垂得太低了,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一动不动,只有那右手一直在不停地慢慢收紧。
小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桐姐,桐姐!」
他伸手去摇晃林笙桐,甚至想将人拉起来,可林笙桐就像是跟录音机较了劲或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无动于衷。
小廖终于有些慌了,抖着嗓子吼了一声,「桐姐!」手不停地去扯人。
蹲在地上的人终于慢慢地有了反应。
她缓缓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如纸,整张脸像是从水里泡过一样,眸光发虚,声音都是飘着的,「怎么了......」
「啊?」
小廖指了指她的右手,「手,你的手......」
林笙桐缓缓低头,那录音机就被她攥在手里,手套已经被她攥破,掌心已经被烙出了血丝。
她看着录音机,眨了眨眼,恍惚了下,才站起来,「抱歉。」
她将录音机递给他。
小廖接过,试探地问她,「那我们现在回去?」
「回去?」
林笙桐嚼了两下这两个字眼,「哦不,等会儿,容我再想想。」
「想什么?」
「再想想......」她喃喃着,突然狠狠地拍了几记自己的脑袋。
小廖被她彻底吓了一大跳,忙伸手去阻止,可还来不及阻止,他面前精神恍惚,喃喃低语的人身子歪了歪,朝着一边倒了去。
「桐姐!」小廖伸手去接,接了人满怀,可任凭他怎么叫喊,人都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救护车!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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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桐这一昏迷并没有昏迷多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医生站在她的床前跟小廖小鹿几人做着汇报,甚至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听得一脸认真的纪清淮。
「病人刚刚有轻微脑震盪,后又不及时处理,用蛮力对自己脑袋进行重击,导致了昏迷,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咳咳。」她清咳两声。
医生扭头过来,看见她,顿时一脸惊喜,「我说吧,她没什么大碍,受伤比较重的是你,不是她,你还是回去好好躺着休息吧。」
医生劝的是一旁没什么神情的男人。
纪清淮没第一时间回医生的话,他盯着林笙桐细细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跟医生征求意见,「我们是同事,病房能不能挪到一起?」
「挪一起啊?有点麻烦.......」
「麻烦您。」纪清淮垂头想鞠躬,医生忙制止,「你身体不好,就先别动吧,先回并病房,我们会处理。」
「好,谢谢。」
最终纪清淮的病床连带他的整个人都被挪到了林笙桐的病房,林笙桐冷眼看着,一句话都没说,就算是她说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纪清淮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都是一类人。
小廖和小鹿本来就是来看他们的,见他们没什么大碍,也放了心,回了局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