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答案?」金不换扬眉,「问问知情人。」
「知情人?」宁聿觑了眼昏倒在金不换胸前的晏老夫人,似在思量怎么弄醒她,用水泼还是掐人中。
「别费心思了,老虔婆不会说的,要问就问他,」金不换抬了抬下巴,方向指的正是晏家大管家晏福。
宁聿一拍额头,这才猛然想起,晏府的事哪里逃得过管家的耳目。
他轻咳一声,对押着晏福的捕快道:「带他过来。」
「是,」捕快应了声,将身子快弯成虾米的晏福带了来。
「说吧,将五年前林桐儿被辱一事一五一十说来,不得有一丝隐瞒,」宁聿也算看出来了,林桐儿被辱才是这一切祸端的源头。
「这……」晏福望向晏老夫人的方向,犹自挣扎。
「不说的话,你就等着全家被发卖吧,」晏文生冷漠的声音击破了晏福最后的防线。
「小的说,小的说,」晏福磕头如捣蒜,如今他也明白,当年的事无论如何是隐瞒不下去了。
「南安城的人都知道,每到六月,晏府的莲花便会接连盛放,是南安城一景,六年前的一个夏天,正是莲花初绽之日,当时晏家在南安城虽有财却无势,二夫人为了攀附剑南王府,特意以大小姐的名义邀了剑南王府小郡主来府里赏花,却不曾想剑南王府二公子也跟随小郡主一起来了。」
听着晏福说起多年前的往事,宋真清想起桐文居前的月牙湖,那里莲叶田田,确实是赏莲好去处。
「哪知二公子在府里赏玩,不知怎的到了桐文居,意外撞见了三夫人,一时间惊为天人,后来他又多次来晏府,直到三爷因江南的生意出了事,不得不外出一段时日。」
宁聿忽然打断了晏福,「晏冯氏可知百里昊江撞见林桐儿一事?」
「应该,应该是知,知晓的,」晏福支支吾吾。
「那晏冯氏与林桐儿平日的妯娌关係如何?」
晏福这回倒没犹豫,肯定道:「两人并无多少来往,三夫人平日只呆在桐文居,看书作画,不过二夫人曾说三夫人装腔作势,只会蛊惑男人。」
「接着说吧,」宁聿抚须沉吟道。
「那一日,三夫人如往常一样正在桐文居弹琴作画,二公子又来了晏府,却不知为何去了桐文居,等老夫人得了消息赶到桐文居时,只看见三夫人衣衫散乱,哭个不停,而二公子已经离去,后来老夫人就让小的安排人手看住了桐文居,再没让三夫人出去过,直到八个月后,三夫人忽然有一日说肚子疼,老夫人或许是认为毒药生效了,便让小的随便从外面找了个女子,冒充接生婆为三夫人接生,三夫人中毒死后,老夫人又让小的在外面散播传言,说三夫人是难产死的。」
「在林桐儿怀胎期间,难道没有郎中为林桐儿诊脉?」宁聿心下疑惑。
「有,那郎中是二夫人请来的,郎中曾对老夫人说过三夫人的月份,正是三夫人被辱后怀上的,」晏福老实答道。
「林桐儿呢?难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月份?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三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因为她在临死前一夜,对老夫人说她要生了,恳求老夫人让她生下孩子,」晏福道。
「糊涂啊,糊涂,」晏文生气极,「在我离家时,桐儿已怀了身孕,那时还未坐稳胎,她便没有说出来,谁料想你们竟然,竟然……如此害她?」
宋真清方才还在奇怪,为何晏文生从一开始便没怀疑过小树的身份,一口断定小树是他的孩子,也并未质疑过林桐儿难产死亡的事实,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林桐儿怀孕了,且怀的是他的孩子。
也许是走的匆忙,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在离开家前并没有嘱咐过任何人去照顾怀孕的林桐儿,使得阴差阳错间被晏老夫人误会,也导致了林桐儿的丧生。
以晏老夫人的自私与晏冯氏的算计,林桐儿最终或许还是会死,但小树也许能活下来。
很显然,以林桐儿的性子,她之所以在被辱以及被老夫人囚禁之后仍坚强的活下来,皆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与自己爱人的孩子。
「这事在晏府也未必掩的密不透风,为何这么多年传来传去都是林桐儿难产的消息?」宁聿已有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凡是在那日撞见三夫人与二公子之事的,甚至是二夫人身边得力的丫头,」晏福回道,「包括后来小的在街上随便拉来的女子都被老夫人打杀了。小的,小的,还是因为全家都是晏府的奴才,这才侥倖活了一命。」
「那被你拉来的女子又是何其无辜?」宁聿听闻怒道。
晏福磕头不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也不想的。」
「该死的不是奴才,是主子,」对面传来金不换冷漠的声音。
宋真清转头望去,金不换正挟持着昏过去的晏老夫人朝悬崖边移动。
「我姐姐何其无辜,可她却让人杀了我姐姐,」金不换向来温和的,甚至平静的面孔,此刻扭曲起来。
「是这个老虔婆,是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脸面,滥杀无辜。」金不换死死掐着晏老夫人的胳膊,朝悬崖拖拽。
「你姐姐就是从街上被晏福带进晏府的女子?」宁聿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
金不换此时已恢復了冷静,仿佛刚才面容扭曲的人不是他一般,「是,我姐姐名唤金针草,父母多年前因故离世后,为了习医,我们只得走南闯北,五年前我与姐姐偶然路过南安城,姐姐不过是去个药铺的功夫,就被那老东西连哄带骗的带进了晏府,可他们没料到的是,我姐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