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冯氏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金不换嘲讽道。
说完这些,他忽然笑了,「既如此,为了早些抓住那杀人凶手,我再奉送你一个消息。」
「什么?」宋真清诧异,金不换还瞒了事情。
「冯氏除了被匕首所刺之外,她颈后天柱穴还有一处伤痕,只此处伤痕几不可见,是以官府的仵作并不一定会发现。」
「伤痕是什么形状?」宋真清急忙问道,「可能致人死亡?」
金不换摇头,「倒不至于让人死亡,但可让人暂时失去知觉,那伤痕不过是两个红点,并不明显,说是伤痕也不贴切,」金不换盯着宋真清头顶的小啾啾看了两眼,「形状嘛,倒像是女人的髮钗轻点所致。」
「髮钗?」宋真清摸摸头顶,哦,她头上什么都没有。
此时又听金不换道:「是,前几日看不过是两个红点,但今日若再去看,我猜冯氏尸首上那处位置必然变成了青色。」
「当真?」宋真清忙问。
「你去晏府看一眼便知,」金不换道:「案件未破,冯氏并未下葬,此处伤痕或是破此案的关键。」
「你……」宋真清指着金不换,气的差点跳脚,「你也知道是如此关键线索,竟然瞒的真切,哼,真是可恶又讨厌。」
说罢,匆匆忙忙就要离去。
「哼,真是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我若是不告诉你这条线索,你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过河拆桥,你也不咋讨人喜欢就是了。」
她不讨人喜欢?
宋真清差点被门槛绊倒。
哼,姑奶奶稀罕你喜欢?
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她最近遇到的男人,包括阿大与金不换,嘴真是一个比一个毒。
「清清,」她身旁是韦无冕担忧的声音。
看一眼满脸憨傻紧张兮兮扶着她的韦无冕,宋真清顿觉还是韦无冕看着顺眼些。
第44章
林梧因伤病在身,兼之他也是冯氏被害一案的重要嫌疑人,因而一直被羁押在知府后衙。
宋真清从秦香楼离开后,马不停蹄又来了知府衙门。
可怎料宁聿因要事外出,只留了马捕头在衙门看守冯氏一案的重要犯人。
「大人说了,他不在衙门这两日,冯氏一案全权交由宋姑娘处置,若是需在下帮忙,姑娘知会一声就是。」
马捕头对宋真清说完这话后,便又匆匆离去了。
宋真清寻思着,南安城最近除了冯氏一案,好似并未发生其他大事,也不知宁聿趁夜出城办的到底是什么要事?
但此事与她无关,宁聿既将冯氏一案交由她处置,那她便会竭尽所能,力求在宁聿回来之前查出真正的凶手,也好早日救出阿二。
想到这,她也不耽搁,在夜色朦胧中,就着身后衙门捕快举着的灯笼微光,与韦无冕一道朝林梧暂居的房间走去。
林梧伤势比他们一早来时好了许多,此时正趴在床头闭目养神。
见宋真清到来,他只是抬头看了两眼,脸色并没甚变化。
宋真清从金不换那里听了一耳朵林梧与冯氏的谈话,也觉得林梧耳根子着实有些软,明知林桐儿之死与冯氏脱不开干係,却被冯氏一哭二闹弄的竟然觉得一切都是百里昊江的错。
啧,正应了金不换的话,林梧不仅愚蠢,更加软弱。
「你可知下晌时,宁大人去了哪里?」宋真清见他那不闻不问,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梧眼皮都未抬,根本不接话。
「去了天须山,」上山下山的,眼看着都这个时辰了,她累的要死,还在这里看林梧的臭脸,宋真清难掩疲惫,冷言直道:「大人开了林桐儿的棺。」
「什么?」林梧大惊,一双眼睛直直射向宋真清,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为何要开棺?都道入土为安,你们为何还要去惊扰桐儿?」
「哼,不开棺,怎能知道林桐儿真正的死因,你这个笨蛋,」宋真清气急败坏,「你可知林桐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梧瞠大双眸,「怎么死的?」
「她是被人毒死的,」宋真清嘆了口气,委实觉得自己不该与林梧一般见识,想来没有人比林梧更疼惜林桐儿了。
「毒死的?」林梧怔住了。
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答案,甚至在他质问冯氏时,冯氏也只说桐儿是难产死的,他只当桐儿在生产时被晏老夫人与冯氏动了手脚才会难产,却不曾料到真相竟是如此残酷,桐儿到底又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林梧抹了把眼泪,止不住难过,「是冯氏对不对?」
「是晏老夫人,当然冯氏也是帮凶,」宋真清据实以告,「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晏老夫人被宁大人收监,冯氏已死,林桐儿的冤魂也该当瞑目了。」
林梧默默饮泣,宋真清并不催促,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只是因为未到心伤处。
过了好大一会,林梧才抬头,他眼眶红肿,嘶哑着声音问道:「多谢你将实情告知,不知你所来又为何事?」
林梧只是心软了些,也着实算不得愚笨,他约莫也猜到宋真清此来并不只是为了告知他林桐儿死亡的真相。
「对了,还有一事,我想你应该会觉得欣慰,」宋真清想起小树,心下难免有几分酸涩。
「何事?」林梧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宋真清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