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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很快就让桦地把随船的医师带了过来,没闹出太大动静,但已经清醒过来的海堂自然不肯回去,也跟着进了龙马他们的房间。
「怎么搞的?」他皱眉,低声问她。
「可能是刚才……前辈一个人在外面练球,被风吹多了吧……」龙马说起来,觉得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越说越心虚,「他还把外套给我了。」
迹部在他们身边插着手,重重地哼了一声:「也太逊了吧。」
「怪我。」她低下头。
「这么大个人了,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难道还要后辈照顾吗?」迹部不客气地发出指令,「没事干的话,就跟桦地去厨房拿点冰块过来。」
其实这种事桦地一个人就能做好,但既然他这么暗示了,龙马也很愿意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责心,转身就要出去,又被海堂拉住了。
「穿上鞋,」他皱眉,不满道,「你也想生病吗?」
挂上盐水后,剩下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守夜的事被海堂揽下来,龙马则是以「一个小鬼别在这里瞎捣乱了」的理由把赶了出去。
任劳任怨的桦地把她领去了新房间,但是她睡不着,拉开窗帘,去开落地窗。
气压被打破平衡,湿热的风一下子灌入房间,吹得她的头髮乱七八糟。龙马抹了把脸,走到阳台上,发现一点月光都看不到。
黑压压的夜空被乌云笼罩着,船边冲刷的海水也是漆黑一片,给人阴沉沉的感觉。风颳得很大,呼呼地吹过船舷,浪很高,船里原本很平稳,现在也感受到了轻微的摇晃。
出于直觉,她没有在阳台上逗留很久,又缩回了房间里,把门窗锁好。
龙马安安分分地躺回床上,心想自己一定睡不着,结果意识很快变得迷糊了。
隐约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大作,风声与雷鸣阵阵,但人往往在这种恶劣的外部环境下更容易如水。她昏昏沉沉地一觉睡到天亮,外面静悄悄的——她原本肯定会被桃城的大嗓门叫起来呢。
她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出了门挨个过去看,发现除了她原来的房间,其他都是空的,前辈们早就起床了,一个个不见踪影。
不二的烧已经退下去了,也清醒过来,但还是无精打采地躺着,听到龙马进来,转过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早安,越前。」
她谨慎地在对床上坐下:「你没事吧……」
「我还好。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明明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对。」不二的声音还有些弱,但语气很平稳,「不过,现在不是我的问题。重点是——外面好像炸开锅了。」
「诶?」
明明很安静啊?是她睡得太死了吗?
龙马愣住,然后不二指了指窗外:「后半夜突然颳起了暴风,天亮以后,他们发现找不到航线了。」
「怎么可能呢?船上不是有那么多——」
「和你一样。」不二说,「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发现所有人都睡着了。船长,还有大副他们……没有人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偏离了航线。」
龙马呆了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干巴巴地:「不会除了我们以外,全部人都突然失忆了吧?」
「那倒没有。但是现在毫无头绪,卫星定位系统和通讯工具都失去信号了,没办法联络外界。」不二嘆了口气,「我们好像有麻烦了,越前。」
龙马:「……往好处想,也许我们只是不小心闯入伟大的航道了?」
「不,那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吧。」
第80章
龙马还没走进餐厅, 远远地就看到大石忧心忡忡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喔,越前!起来了?昨晚辛苦你了。」大石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早上我就没让他们叫你,多睡一会儿养好精神。先吃点早餐?」
正选们都在,整个餐厅里气氛有些压抑。龙马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填饱肚子先。
她装了满满一碟的炸天妇罗和几块蛋卷,又盛了一碗味增汤, 托着盘子端到桌旁。一群人正围着干,比划着名说个不停,七嘴八舌也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龙马一边吃, 一边好奇地张望, 就见桌上摊开了一沓草稿纸,画满了公式计算和一些复杂的辅助线。
似乎是要通过日照来计算经纬度的样子。
是知识盲区了, 她默默地想, 缩回了脖子。
坐在她左侧的忍足托着腮,把还剩下冰块的玻璃杯放在手里转着,唏嘘不已:「昨晚我们是不是乌鸦嘴了?」
龙马抬起碗慢慢地喝汤, 然后放下:「听说今天早上雾很大。」
「是啊, 但是晚上轮值的船员也睡着了, 发现的时候差点出了大事故啊。」他嘆了口气。
桃城特意绕了一圈过来坐下,将牛奶重重地放到龙马面前,说:「别担心, 我听他们说, 刚收到附近船隻发来的联络信号, 对方正在赶过来。说不准之前只是因为早上雾太大干扰了无线电信号吧?」
「无线电就算了,GPS也会失效吗?」龙马有些怀疑。
「唔……这就不知道了。」他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声,「实不相瞒,在这之前我只坐过快艇。」
这话没错,在场大多数国中生都能接一句「俺也一样」,同样对海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只能指望学霸来解释一下了。
干放下草稿纸,很有把握地说:「我们从昨天上午十一点后进入公海,按照平均时速和海流速度,再加上航行时间,现在应该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