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丘比吗?」仁王果然也跟当时的她一样发出了相似的感慨。
龙马儘量简单地概述一遍:「也就是说,白兰要找的人是我,大家……可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被牵连进来的。」
说到这里,龙马感到有些于心不安,回想起暑假游轮之行,若是追究到底,可能也是因为她才会发生了那么多意外。
「总之,很抱歉。」
仁王反而无所谓地摆摆手:「别这么严肃,小不点,我可不觉得这是你的错。都是受害者,就别搞自责那一套了。」
在这一点上,他显得非常客观。
「但是,那个叫白兰的,奇奇怪怪的傢伙为什么要找你?」
她摇摇头,同样疑惑:「我也不明白。理论上,我们只是普通的中学生而已啊。」
「不,某种意义上也不算普通了。」
仁王心情有些复杂,试图理清头绪,着手分析:「既然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就是说,十年后原本我们就正好待在一起?是巧合,还是……」
他望着所处的这一片荒凉的废弃地,打住了,嘴角微微一抽。
行了,这怎么也不像是巧合的样子啊。
夜深人静,方圆数里都看不到灯光,也没有声音。
他们暂时看不出来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按照龙马从白兰口中获得的转述,就算是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没可能的。
那么,未来的他们躲在这里,是为了避难?还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杀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仁王慢吞吞地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他人应该也被传送过来了。既然没和我们在一起,就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在这种时候下落不明——」
龙马也神色一凛:「可能会有危险。」
他们相互看了看,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儘管心里无比紧张,他们却毫无办法。毕竟,这是哪里都还没搞清楚呢。先想办法离开?
可谁也不知道未来他们的处境如何,若是贸然离开这块暂时的庇护区,将自身陷入危险,现在的他们很可能毫无反手之力。
龙马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和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信号,显示为区域外。
和上次来的时候情况差不多。
她嘆了口气,又坐回去,和仁王面面相觑。
「别紧张,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有。」年长一些的前辈到底有些经验,安慰她几句。
从夜晚的气温,月亮和星座位置,大概可以推测出,他们还在北半球,极有可能还在日本。仁王还算有把握地给出了判断。
他们穿越过来之前,大约是九点不到。日本属于东九区,夏季黑夜时间较短。
「晚上七八点以后才完全天黑,到凌晨三点,属于这一区间的可能性,是从东八区到西九区。」
仁王用石子在地上画了个几个时区,龙马很快就明白了:「日本以东是太平洋……」
这里明显不是太平洋上的某个小海岛,空气没有那么湿润,也没有海风的气息。若是再往东边,倒也不是没有陆地,但纬度越高,白昼时间越短,范围还要进一步缩小,可以确定到东亚和东南亚一带。
「不错,理解得很快嘛。」仁王抬起头,给了她一个讚赏的眼神,无比欣慰道,「啧啧,我想起给赤也补习的时候,那可叫一个……头疼。」
龙马丢下石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从包里抽出那把摺迭的竹刀:「既然如此,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不如出去看看。」
仁王:「……你居然真的带上了?!」
「嗯。」龙马郑重其事地点头。
在游轮之行后,以防万一,她特地做了些准备,方便随身携带,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但到底值是竹刀,也不能保命吧?」仁王嘀咕。
「没有遇到武装分子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她很有信心地说,表情却有些沉重,「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山里修炼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
仁王:「……」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小不点。
陡变突生。
龙马正准备尝试着去推开身边的断墙找一条出路,才刚伸手,大脑嗡地响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劈中了一样,浑身一麻,让她恍惚地失去知觉,身体一歪,差点跌倒。
一道奇怪的、电流般的感觉穿梭而过,身体仿佛被柔软的云包裹起来,轻飘飘的,像是坠入了……梦中?
伴随着一个柔和的嗓音响起:「……」
那是什么?
她猛地按住了额头,极力去分辨那个声音。
「是,龙马吗?」声音清晰了一些,有些熟悉。
不,应该是很熟悉才对,就在前不久——
「你在哪里?」他仓促地问道。
不知道啊,她倒是想回答,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会儿,龙马隐约听到一声嘆息:「我明白了。」
嗯?
「你们就留在原地别动,好吗?稍安勿躁。」
「很快……」
声音逐渐朦胧,然后消失了。
龙马同一时间惊醒过来。大脑中的对话就好像发生在一瞬间,回到现实,她的身体仍然在失去平衡地坠落中。再然后,在她摔倒前,被仁王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