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参加部活的时候,她才从议论纷纷的正选口中得知了那之后的事情。
「越前,没想到你还有个哥哥啊!」
桃城兴奋地过来拍肩膀,力气虽不大,龙马却依然感觉自己被他拍得整个人都抖了几抖,跟打喷嚏的感觉一样,血突突地往外掉,汹涌澎湃。
……啧,当女人真麻烦。
她若有所思地开口:「所以,我原来是——」
「嗯,你哥哥把你背回去的。」桃城补充,「对了,是手冢部长打电话通知你家人的。还以为来的是伯父,没想到……你哥真好啊!」
结果他本人完全没提一个字!害得龙马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梦游了呢。
「感觉好酷哦!」菊丸眼睛也亮晶晶的,「吶吶,小不点,他打网球一定很厉害吧?」
「嗯。」龙马不假思索点头,迎来一阵感慨。
「果然!」
「连越前都这么承认——」
什么叫连她也?她一直很实事求是的好不好。
「有这样的家人,真幸福啊。」
不知是谁说的这一句,龙马怔了一下。家里人会打网球,这很值得羡慕吗?下意识地,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并不是德川和也,而是那个臭老头得意欠揍的笑脸。
德川是很好,可折腾她十多年人生的傢伙叫越前南次郎。
令她牙痒痒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打倒他,然后可以把网球拍扔到他脸上,再傲慢地走掉的人。
打网球对她来说,就是不断地练习,然后努力朝这个目标奋斗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好像也失去这个机会了。
龙马想到这里,抬起头张望一圈,并没有看到手冢的身影。
那天他说的「之后再谈」的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告诉她呢?她一边思考着,慢吞吞地走向球场。
眼伤还没好,纱布也还没拆,干没有给她安排太重的训练任务,倒是将一份修改过的营养菜单递了过来。
内容丰富,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
但是没来得及感动几秒钟,龙马看清了个别显眼的词彙,脸又垮了下来:「一定要这样吗?」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觉得是有必要的。」干回答得很坚决。
这傢伙本来就是个子超高的三年级生,还摆出了助教的姿态,拿气势压人,龙马忍声吞气把菜单收起来:「我回去会好好看的。」
「一定要照做,明白吗?」干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知道了。」
就这样浑水摸鱼地过了几天,伤口终于痊癒,另一层掉血debuff也没了,龙马终于身心都得到了放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抓着人打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赛。
结果,德川和也从厨房里出来,把一碗红糖水放到了她面前。
「……」
什么意思!
「最近閒来无事,和伯母学的。」德川解释,「而且,这是你学校前辈提供的菜单。」
龙马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说你那天血溅球场,要好好补血来着。」德川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样啊。」龙马看向那碗红糖水,面带纠结,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喝掉了,抹掉嘴唇边的水痕,嘟囔,「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心理作用而已吗?」
「晚上回来给你做茶碗蒸。」
「!!」
龙马飞快起身:「我去学校了。」
「嗯,」德川淡淡地应了一声,眼中似有笑意,「别忘了带便当。」
说回学校的事,龙马出门后,脚步便放慢了,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最近都没怎么在部活的时候见到部长,是不是对方有意在迴避呢?现在伤已经好了,他大概就要严格地将她开除网球部了吧。
在社团里的这些时间,虽然短暂,但遇到的前辈们都是相当好的人,龙马难得地也产生了几分不舍的心情。
跨入球场前,她不禁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上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日的社团活动还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恢復到正常的训练量,小幅度增加的铅块负重,还有干,照例盯着她的数据资料嘀嘀咕咕地研究着,不知道又想打什么主意。
除了他用来胁迫全员的可怕蔬菜汁以外,什么也没发生。
龙马忙里偷閒往球场边看了一眼,发现手冢正在和龙崎教练说着什么,大石在旁边听着,偶尔点头,偶尔补充几句,接着教练离开,两人又回到球场继续训练。
「都大会也快开始了呢。」桃城望着那边,「最近大概会很辛苦吧。」
「训练吗?」
「不是,是另一件事。」桃城意味深长地,「你是新人嘛,还没见识过,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龙马其实已经想通了,既然手冢不来找她,她也就毫无负担地继续当做无事发生,完成了一天的训练。
依旧是慢悠悠地跟一年级生整理球场,等其他正选们都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她才过去,最后一个进洗浴间,飞快地从头到脚冲了一遍,换好衣服出来。
已经到了黄昏时刻,窗外的光线暗了下来,龙马坐在椅子上擦着头髮,一边单手将球拍和毛巾塞进包里。就在这时,部活室的门轻轻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