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宛这才放下帘子。
「没关係,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呢,母后陪你。」
听到林默的话,萧兰宛心情好了些,点点头,被林默推着下了马车。
他们进了林府又换乘软轿,直奔林夫人和林相的院子。
可当林默看见凌白站在门口时,呆了一瞬。
「你……」
凌白忙说:「别急,林夫人没事,只是夫人说做戏做全套,就把我叫来了。」
林默鬆了口气。
「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
「不晚,我刚去看过昭王的伤势,顺道而已。」凌白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到时候就说一个游医救了林夫人,不要把我供出来,我可不想进宫给『贵人』们看病。」
林默笑道:「好。」
「那我就先告辞了,不必送。」
进了屋,林夫人正精神抖擞地坐在床榻上,林相则坐在桌子旁喝着茶。
看见两人,林夫人连忙站起身。
「你们可算来了!」
「娘!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林默笑说。
「这不是最轻鬆的办法吗?」林夫人笑着揽过母女两人,「你们都吃过饭了吧?我就担心你们被这一吓吃不下饭,才等到你们用过晚膳我才『发作』的。」
「用过了,行李也让严姑姑和秋黛他们带上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林默和萧兰宛望向一旁眉眼带笑看着他们的林相。
「外祖父,听说伊万教的案子结了?」
林相放下茶杯,点点头:「今日午时昭王带着摺子去宫中禀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相又抿了一口茶,娓娓道来。
原来伊万教早就预谋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这年代,最大的不过于天子——以及与天子有关的人们。
他们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金山寺的人格外多,这批人潮比往年提前了足足半个月,很不寻常。
于是教内有人猜测,估计中秋节前后有「贵人」要亲自去寺里烧香拜佛祈福,所以特意提前清场。
这样的猜测毫无根据、没头没尾。
可偏偏让他们误打误撞地蒙了个差不离。
林默揉了揉脑袋,这件事跟自己脱不了干係。
林相看着林默:「你别自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伤得只是看着厉害,才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而如今昭王在朝堂中的地位一跃而上,甚至有超过太子的势头。」
林默讶异:「超过太子?怎么可能呢?」
林相眸色一深:「你还记得那个刺伤昭王后又自刎的人死前说了什么吗?」
林默微微皱眉。
那人说……
「我杀了太子!」
林默:「他把萧兰哲当成太子了?」
原剧情中,是皇帝被刺杀,可现在这件倒霉事儿却转移到了萧兰哲的头上。
「他们见到了昭王的马车,上面有皇家的特征,他们便尾随昭王一路上山,几名主谋觉得昭王气度非凡,有这样的风范,又能让人提前清场的,大抵就是太子了。」
林默气不打一处来:「真能乱来,他们连太子都没见过!太子长得什么样子,阿哲长得什么样,哪有可比性?」
……说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子和他那个又油又虚的老爹一个模样,就算是他爬上了山,伊万教的人也肯定不相信那货会是太子。
林默平復心情:「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林相皱着眉头,「本来只有一个对手,现在可好,我们亲手造了一个昭王出来。」
林默:「爹,阿哲是不会跟阿宛抢的。」
「你又知道了。」林相长长嘆了一声,不知道该说自家女儿天真还是愚蠢。
「从前他没有能力,当然不会争,如今他的势头越来越大,有了可以一争的实力……谁会对权势不动心呢?」
林默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为萧兰哲辩解,好像怎么辩解都是多余的。
没有说服力。
林相望向萧兰宛:「阿宛,你觉得呢?」
萧兰宛面上浅浅笑着:「如果外祖父真的将五皇兄当成威胁,那五皇兄早就『不治而亡』了。」
因为萧兰哲就住在林府,林相想杀他就像捏死一隻蚂蚁一样简单。
林相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没有后台背景的皇子?
林相挑了挑眉,没有立刻说话。
萧兰宛道:「我去看看皇兄吧。」
林相:「……去吧。」
林默连忙道:「我也去!」
在原书中,因为萧兰宛和萧兰哲合谋将太子拉下马,太子警觉地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提前跟萧瑜说了自己当初做过的事——也就是萧兰哲生母的死因。
而萧瑜因被灌药忘却了这些事,也正因此,萧兰哲萧兰宛和萧瑜之间始终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如今有了更好的方法,林默不想让萧瑜知道太子做过的那些事,而萧兰哲也不必等待多年。
林默本期待萧兰哲自己发现,但现在情况有变,林默觉得说不定需要自己来提醒几句。
他们到昭王借住的院子时,萧兰哲正在书房背对着门,看着后院的花丛陷入了沉思。
连轮椅的声音都没有唤醒他。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