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雨,有些地方就不能再干活了,部分村民结伴回来,听到「人贩子」三个字,立刻往这边跑来。张婆子急的心臟都要骤停了,她扯着楚酒酒的手,「死丫头给我放开!谁是人贩子,我不是人贩子!」
楚酒酒铁了心,就是不松,然后张婆子就采取了和男人一样的办法,她也要踹楚酒酒,可是在踹过去的前一秒,楚酒酒被韩生义撕开了,张婆子的脚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鞋印。
腿脚快的村民已经跑了过来,正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大雨滂沱,细密的雨线遮挡了大家的视线,在大雨的遮挡下,楚酒酒突然推开韩生义的手,让自己失重一般跌落到雨水里,后脑重重碰到地上,沉闷的响声像是一记重锤,砸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而楚酒酒仰面躺在地上,极缓的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就没了意识。
第18章
「呀!这不是楚酒酒嘛,这是咋了呀!」
村民们看见孩子跌倒,立刻一窝蜂的凑了上来,还七嘴八舌的说着:「快,把娃背起来,去找黄大夫。」
「可不得了,这是撞了头了!」
一个男人放下自己的背篓,在别人的帮助下把楚酒酒背了起来,几个人簇拥着他,一起往黄大夫家跑去,张婆子趁乱想跑,韩生义却不放过她,在雨中,他的声音有几分不真切,却足够让人听见。
「你不能走,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剩下的村民一听,立刻看向张婆子,张婆子满脸都是雨水,她使劲拽自己的胳膊,竟然拽不出来,「谁害她了,我可没有!」
「就是你,你打她,踹她,你跟人贩子是一伙的!」
韩生义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他从不高声大喊,此时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见,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大家本来还在纳闷,这小孩是谁家的,现在听见人贩子三个字,大家顿时想起来,楚酒酒晕倒之前,好像是喊过抓人贩子。
好傢伙!出大事了,人贩子跟张婆子勾搭,竟然进村了!
村民把张婆子围了起来,至于牛爱玲,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韩生义看他们围住张婆子,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了却,他才稍微放下心,然后快步往黄大夫家跑去。
黄大夫是青竹村唯一的大夫,学名叫赤脚医生,当年他流浪到了青竹村,在这里安家落户以后,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为了给村民看病方便,平时就住在队部内院的一个小房间里。
一群人急吼吼的背着一个孩子进来,顿时惊动了生产队的领导们,大队长、副队长、妇女主任全都围在黄大夫的房间里,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上,让气氛变得安静又嘈杂。
楚酒酒被放在黄大夫的床上,黄大夫一会儿摸摸她的脉,一会儿扒开眼皮,看看她的眼睛,表情十分凝重。
大队长被他吓得心臟都快停跳了,「不、不会是……」
黄大夫直起腰,沉痛的摇摇头:「我看不出来有啥毛病。」
大队长:「……」
其他人:「……」
大老爷们不敢靠近湿漉漉的女娃娃,妇女主任没有这些顾忌,她坐在楚酒酒床边,问黄大夫:「没毛病,咋还不醒呢?」
黄大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不是撞到头了嘛,脑袋这么脆弱,被撞一下,晕几天也很正常。」
妇女主任:「啥,要晕几天?」
黄大夫摸摸胡茬,「也可能晕一会儿。」
众人:「……」
您到底有没有准。
楚酒酒晕着,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大队长皱了皱眉,转身问送楚酒酒过来的人,「咋回事?」
在场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情况说了一遍,「我们也不知道啊,下雨以后,我们就下工了,刚走过来,就听见有娃子喊,抓人贩子。」
「是咧,我们一听,这还得了,赶紧跑过去看,结果人贩子没见到,就看见张婆子和这个娃子打起来了,张婆子一推,娃子躺地上,就起不来了。」
「不对,是踹的。」
「啊?我记得是推啊。」
大队长听的糊涂,恰好,韩生义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的,看到楚酒酒安静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他心一紧,刚想过去看看,一个村民就拉住了他。
他不知道韩生义是谁,还以为韩生义是村里的小孩。
「对了,队长,你问他,他就在那,看的比我们清楚。」
大队长诧异的看着韩生义,韩家爷孙到青竹村两年了,韩爷爷除了下地就是卧床,见人就呵呵笑,看着跟老年痴呆差不多。韩奶奶则是永远板着一张脸,让人不敢亲近,至于这个韩生义,存在感最低,大队长每回见到他,都要回忆一下他是谁才行。
说句不好听的,韩生义过的就和那老鼠差不多,白天见不着,晚上才能看见一个影子。
这还是头一回,大队长看见他出现在村民中间,压下心里的惊奇,他对韩生义点了点头,「生义,你把情况说一遍,慢慢说,不着急。」
韩生义下意识看了一眼躺床上的楚酒酒,此时所有人都望着韩生义,谁也没发现,楚酒酒睁开了一条眼缝,然后又迅速闭上了。
韩生义:「……」
心里的巨石轰然落下,韩生义身体鬆快了,脑子也飞速的转了起来。
他条理清晰的说道:「我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喊救命,跑过去发现,楚酒酒被一个中年男人捂着嘴,我把楚酒酒救下来,他却说让我把楚酒酒还给他,楚酒酒说他是人贩子,张婆子叫来的他,要把楚酒酒卖给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