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禅房被罚跪没多久,傅臣之便赶到门外安慰我:「薇薇,今天你是怎么了?被师尊发现代罚,原应受到重罚,你居然还顶撞他,这真不像你。」
「这种师尊,不要也罢。你根本不知道他和一个狐妖在房间里做什么,想想我都要吐了!」说罢,我吐着舌头,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那是狐仙,不是狐妖。二者是有区别的。」
「本质都是狐狸精,一样!他有这么多閒功夫去外面捡狐狸精,也没功夫搭理我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们!」
傅臣之沉默片刻道:「薇薇,师尊也是男人,此乃他个人私事,我们不便评价。」
我一下说不出话。哥哥说的有理,这是师尊的私事,我一个做徒儿的,有什么立场去评价他。傅臣之又在外面开导了我一阵,才终于离开。可是,胸口还是闷闷的,儘管知道自己有错,想起师尊那冷若冰霜的脸,还是会很生气。
此后,我被胤泽罚跪到第二天早上,总算有仆人进来,说胤泽神尊允许我出去,让我出去用膳。
儘管已经饿得眼冒金星,胸口里那股子气还是未能发泄出来,我死活不肯出去。又过了一个白昼,我已经饿得浑身无力,像尸体般趴在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当又一个仆人被我赶出去以后,一个清冽如酒的声音在外响起:「她还不肯出来?」
「是的,神尊。」
我倏然睁开眼,想要爬起来,但实在动不了。
一双暗花青边白靴出现在视线中。冷冰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道:「闹够了么。」
「没有。」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继续待着。」袍缘轻摆,那双靴子转了过去。
在他即将出门之时,我忍不住道:「师尊待我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关心我。」
他停滞片刻,道:「你要我怎样待你好?」
「那狐女是您看了书,跑到外面去捡来的吧?」我哼了一声,「我也是被师尊捡回来的,为何我就老是要被您凶?」
他轻笑一声,道:「说了这么多,原来你是在吃那狐女的醋。」
我急道:「才、才没有!徒儿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
「那狐女不是我的徒弟,不过是吟风弄月,逢场作戏的伴儿,不过多久便会消失。」他重新走回来,在我面前站定,「别闹了,起来。」
我自觉耳朵立了起来,抬起脑袋看着胤泽:「您的意思是,徒儿会是一直陪着您的人,对吗?」
胤泽道:「这要看你。我是无所谓。」
「那我真不闹彆扭了!」我精神抖擞地从地上爬起,「徒儿这便去罚抄《禅药要术》一百遍!」
谁知刚站起来,眼前一花,师尊也变成了摇摇晃晃的重影。然后我两眼一翻,身体往后倒去……
再次睁开眼,我已不在禅房中。
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迴廊中,身体蜷缩在另一个人宽阔的怀抱。
我抬起沉重的脑袋,发现横抱着自己的人竟是师尊,跟在我们旁边的是师叔。
原本还有些晕,瞬间便被吓清醒了。见我睁眼,师叔道:「洛薇,少给你师尊添乱,神界目前事务繁多,你师尊连续数日在仙人二界奔波,今天本应去见天帝,这都因为你闹脾气,耽搁了。你懂事点行不行?」
一时间,我愧疚得无以復加,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胤泽却道:「用过膳再说话。」
我愣了一下,只见乳燕穿庭园,飞花迭重影,不远处菜餚汤羹的清香飘了过来。
我点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师尊的侧脸,把头埋到他的胸口。不知不觉的,眼泪已经哗啦啦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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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星云之诺
当然,我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花猫脸。因为从小娘亲就告诫我:女儿有泪不轻弹,多哭泪水不值钱。如果真把自己弄哭,我一定会研究出这背后的原因,下回可要对这源头退避三舍。
因此,没花几天功夫,我就明白了这眼泪的根源:师尊没有带我玩。
所幸这次和师尊闹彆扭后,他待我好了许多,去哪里都带上我,也会亲自教我仙术,简直比楼兰的葡萄还甜。而每次出门在外,不管上天下地,对他而言总是易如反掌,淡望间,妖魔灰飞烟灭。
只要有他在,妖怪们连我的一根头髮都碰不到。我总有一种自己也跟着神化的错觉。
他也向我和傅臣之问起了关于溯昭之事。得知父王使用的仙术之后,他良久沉思默想,忽然道:「你们家乡溯昭,可是建立在碧月之下?」
我老实地点点脑袋。他轻喟道:「我竟也犯了糊涂,竟没想到,溯昭就是当年我建的月下空城。」
「是啊,所以我才说师尊就像我们的祖宗,您还老跟我发脾气。」说到此处,察觉四周空气又一次凉了下来,我清清嗓子,推了傅臣之一把,「师尊英明神武,怎么能是我们小小溯昭的祖宗呢,哥你说是吧。」
胤泽道:「提及这座城,臣之,当初还是为你娘亲建的。」
傅臣之愕然道:「我娘?」
胤泽道:「是。她是爱月之人,又喜静,那些年她为你爹泪干肠断,我便引神界洛水,临月建了这座城,好让她不时过去散心。」
「哇,传说竟是真的!」再次听见这个故事,还是本人说出口的,我抚掌道,「师尊师尊,哥哥的娘是您的姐姐吗?」